他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怕黑,他不怕;别人打架,他总能在最危险时躲开。那时以为是运气好,现在才明白,那是谢家人的本能。
他也想起刚穿来这个世界时,明明不会武功,却能在生死关头本能地使出“草木皆兵”的起手式。原来不是巧合,是血脉里的记忆在苏醒。
“难怪你会来找我。”他睁开眼,看向谢晓峰,“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谢晓峰点头:“我见过你练剑的样子。那种狠劲,不像学来的,像……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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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有用吗?”谢晓峰淡淡道,“当年我若告诉燕十三他是谢家血脉,他会接受吗?他会放下仇恨吗?不会。他只会更恨——恨这个家族抛弃了他父亲,也抛弃了他。”
林风沉默。
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多添一道伤口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走过十四剑,看过达摩与独孤求败论剑,也明白了十五剑不是杀人之剑,而是斩断执念的一刀。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以真正的十五剑,”他缓缓起身,手扶剑柄,“不是斩别人,也不是斩命运,是斩‘我不愿承认的自己’。”
慕容秋荻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以为你恨的是江湖?”她轻声道,“其实你一直恨的,是你生来就背负的东西——谢家的名,燕十三的命,还有那些你不想要的记忆。”
林风没反驳。
他知道她说得对。
他曾无数次在梦里醒来,满身冷汗,耳边回响着临死前那一剑的风声。他不想做燕十三,不想背负那段悲惨过往。他只想当个普通人,送外卖、吃泡面、躺在出租屋里刷视频。
可命运偏不让他逃。
“但现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不想逃了。”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一道细微金光顺着经脉游走,最终汇聚于指尖。那是融合后的谢家血脉之力,纯净,厚重,带着三百年的重量。
他忽然笑了。
“你说我爹是庶子,不被承认?”他看向谢晓峰,“那我现在算不算谢家人?”
谢晓峰看着他,许久,终于开口:“只要你愿意认。”
林风咧嘴一笑:“那行,我认了。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以后过年,得给我发红包。”
谢晓峰一怔,随即眼角微动,似有笑意掠过。
慕容秋荻忍不住哼了一声:“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不开玩笑怎么活?”林风耸肩,“我又不是圣人,做不到大义凛然。我只是个……想活得明白点的傻子。”
他说完,转身面向石壁。那些文字已经隐去,但刚才的画面还在他脑子里转。
他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在最后一幕影像中,老仆递给少年燕十三的那封信,信封一角,似乎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像是一把断剑,斜插在土里。
这个符号……
他还来不及细想,石壁突然再次震动。
一道新的裂痕从底部蔓延上来,发出细微的咔响。
林风伸手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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