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峰没理他这话,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另一块剑谱铺成的台阶上。“这护罩不是用来挡人的,”他说,“是试炼。能触碰到它的,必须同时具备三种条件——走过夺命十三剑的路,承受过十四剑的反噬,还得亲手创出属于自己的第十五剑。”
林风抹了把嘴,点点头:“我凑巧都干过。”
“不是凑巧。”谢晓峰看着他,“是你非走不可。有些人练剑一辈子,连第一剑都没真正破掉。他们砍人,砍树,砍空气,就是不敢砍自己。”
林风没接话。他试着站起来,腿还是软的,索性就地盘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继续消化脑子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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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忽然问:“你说……十六剑到底是什么?”
谢晓峰沉默了一下。“我没见过。但我见过一个人,临死前说过一句话——‘剑到最后,不是杀别人,也不是杀自己,是让剑不存在。’”
林风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谢晓峰摇头,“也许等你真正走到那一步,自然就懂了。”
两人不再说话。
林风闭上眼,重新沉入识海。这一次,他主动去找那道十六剑的痕迹。它很微弱,像一根线缠在十五剑的末尾,若即若离。他用剑意轻轻勾住,一点点拉出来。
刚触到一点轮廓,护罩忽然剧烈震动。
表面的裂纹迅速扩散,金光暴涨,整个空间都被照亮。那些悬浮的剑谱全部静止,随即一张张翻转,背面朝外,显出从未见过的符号。
林风猛地睁眼。
他看见护罩内部浮现出一行字,只有四个字:**破而后立**。
紧接着,一股新的力量从护罩中涌出,不再是单纯的灌输,而是一种牵引——像是在引导他去做什么。
他下意识抬手,掌心向上。
一道剑气从护罩裂缝中射出,落在他手上,凝成虚影。那是一把剑的形状,但没有锋刃,也没有剑尖,通体模糊,仿佛由雾组成。
“这是……”他喃喃。
谢晓峰的声音低低传来:“不是给你看的,是让你选的。”
“选什么?”
“选你接下来要走的路。”他看着林风,“十五剑是终点,也是起点。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着它出去,成为新的剑道巅峰;要么……留在这里,把这条路走完。”
林风低头看着手中的虚剑。它轻轻颤动,像是有生命。
他忽然笑了。
“我要是说,我想两个都选呢?”
谢晓峰没回答。
远处,护罩上的裂纹继续蔓延,金光越来越盛。那些符号开始移动,组合成新的图案,像是一幅地图,又像是一段口诀。
林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型。不是功法,也不是招式,是一种……规则。
他抬起左手,指尖划过虚剑表面。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外卖箱摔在地上,辣条洒了一地;破船上被人追杀,跳海逃生;第一次拿剑时手抖得像个菜鸟;还有燕十三倒下的背影,独孤求败那柄草剑的弧度……
所有的一切,全都串起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虚剑握进掌心。
掌心传来灼热感,像是抓住了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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