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离鞘三寸,悬在半空,剑尖微微颤动,像狗看见陌生人时竖起的尾巴。
林风没睁眼。
他全神贯注,把刚才在脑子里构建的“意象”一点一点往前推。不是推剑,是推那一缕剑意。
慢慢地,剑尖前方出现了滞涩感。
来了。
他咬牙,意念不散,反而加了一分力,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硬塞进窄管子里。
剑身剧烈一抖,差点脱手飞出。
他左手猛地按住剑柄,硬生生压住,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嗤!”
一声轻响。
他睁开眼。
剑尖前半尺,一道银线浮现,弯弯曲曲,比老者的那道丑多了,像小孩涂鸦,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持续了差不多两息,才慢慢淡去。
林风喘了口气,整个人像刚跑完十里山路,瘫坐在地上。
可嘴角却翘了起来。
“成了。”
他伸手摸了摸剑身,温的,像是晒过太阳。这把剑陪他砍人劈树,早就不像什么名器,倒像个老伙计,脏兮兮的,但靠得住。
他抬头看了看天。
东方已经泛白,星辰隐退,山风转凉。祭坛四周的石柱静静立着,断裂的茬口朝天,像一群跪拜到一半就僵住的人。
但他不在乎天亮不亮了。
他已经拿到了钥匙。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把那块铁片包好,塞进贴身衣袋。这东西虽糙,却是他第一个自己搭出来的“阵眼”,留着,以后说不定能当个纪念。
然后他站起身,把剑重新插回鞘中,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刚要走,又停下。
他蹲下身,用剑尖在平台边缘刻了个记号——一道歪歪扭扭的波纹线,七拐八折,跟昨晚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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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人来,要是看得懂,就算缘分。”他嘟囔了一句,“看不懂,就当狗爪印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祭坛深处。
那些石柱后面还有一片塌陷的区域,隐约能看到半截阶梯通往地下,入口被碎石半掩着,看不清里面多深。
他没急着进去,站在洞口外看了会儿。
里面黑,但不闷。有风吹来,带着一股陈年木头和石头的味道,像是老屋的地窖。
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火折子,吹亮了,往里一扔。
火光落地,没灭,还在烧。
说明通风没问题。
他点点头,正要迈步,忽然觉得袖子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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