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师傅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见她虽身着侍女裙,脊背却挺得笔直。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像盛着晨露的琉璃,透着股不卑不亢的灵气,不由得微微颔首。
“晚星姑娘不必拘谨,既是大殿下托付,咱们便好好磨合。”
秦师傅调试着琴弦,苍老的手指拂过筝弦,弹出一串悦耳清新的音色。
“姑娘先随烟师傅试试身段,我听着调子,咱们慢慢找契合点。”
陆晚星深吸一口气,跟着烟师傅走到殿内中央。晨光透过雕花殿窗落在地面,画出斑驳的光影,恰好成了天然的练舞场。
“苏国舞讲究‘形随心动’,”
烟师傅抬手演示起基础的云手,水袖在晨光里划出柔和的弧线。
“你看这抬手的弧度,要像抚摸天边的云,看似轻飘,实则腕骨发力,藏着股韧劲。”
陆晚星跟着模仿,十年舞蹈的功底让她很快抓住了要领,只是手腕的力度差了些火候。
烟师傅用竹杖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臂:“再沉些,想象手里攥着团棉絮,既不能捏碎,又不能让它飘走。”
陆晚星咬着唇调整发力,忽然想起学古典舞时老师说的“柔中带刚”。
指尖微微一顿,再抬时竟多了几分烟师傅说的韧劲。
“哎,对了!”
烟师傅眼露赞许,“就是这个感觉!”
秦师傅适时拨动琴弦,一段流水的旋律淌出来,像顺着肌肤流淌的暖泉。
烟师傅踩着节奏旋身,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光斑:“来,跟着调子走,不必刻意记动作,让身子跟着琴音动。”
陆晚星闭上眼睛,任由筝音钻进耳朵。起初还有些僵硬。
可当想起学过的一首名叫风月的古典舞旋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时,她忽然松了肩,胯部随着隐在琴音下的节拍轻轻扭转——
那是《风月》里最标志性的慵懒转体,此刻融入苏国舞的云手动作里,竟生出种奇异的和谐。
烟师傅猛地停住脚步,眼睛亮得惊人:“刚才那个转身!再做一遍!”
陆晚星一愣,依言重复又转身了一遍。
当她以苏国舞的沉气收尾,却用《风月》的提胯带出最后一个旋身时,烟师傅抚掌道。
“妙!这动作既有咱们苏舞的含蓄,又带着股子野劲,三日后跳这个,定能压过南国的胡旋舞!”
秦师傅也停了琴,捋着胡须笑道:“若姑娘能把这动作编进曲子里,老夫倒是能添段变调,用低音筝弹出点西域的苍凉,正好中和柔劲。”
陆晚星的脸颊泛起热意,心里又惊又喜。她本是下意识的动作,竟能得到两位大师的认可。
看着烟师傅在纸上勾勒动作的身影,再听听秦师傅试弹的变调,忽然觉得那人形卡道具用的物超所值...!
“烟师傅..秦师傅..我想给你们表演我曾经学过最喜欢的一首古典舞。”
“好啊!老身一生痴迷各国舞种,晚星姑娘大胆舞一段!”
烟师傅坐下端起一杯茶,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位灵动的姑娘表演。
陆晚星深吸一口气,走到暖阁中央站定。
“这首舞叫《风月》。”她轻声说,指尖在身侧微微蜷起,像是在攥住那段跨越时空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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