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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这几间小屋是鹿千幻过去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成了我们避难的场所。

在山上休息了几天，鹿千幻下山去了一趟，当天傍晚就回来了，带回来了许多生活用品，还给我和我娘带了几件新衣服。

另外他还带回来一个消息，他告诉我们山寨已经彻底完蛋了，男的全部砍头，女的被充为娼妓。

我和我娘十分后怕。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只不过是鹿千幻害怕我们逃跑，而编出来的谎言。

第二天，鹿千幻忙着给我们今后的新居添置一些生活必备品，我和我娘也在旁边帮忙。

在干活中，我娘逐渐摆脱了逃出山寨时惊恐不安的情绪，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这天，鹿千幻去森林里打野味去了，我娘坐在窗边怔怔地呆。我只好找些话题，装做迷糊似的问她那天在山洞中为什么昏过去。

我娘一开始脸红红的不肯说，后来大概她也想找个人诉说一下心里的烦闷，就跟我说“那个官兵的领卢库是我的一个老乡，平日里见过几次面。那天本来想有救了，没想到他竟是那样的禽兽。”

我虽然知道她言不符实，也只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娘想到狗毛和玉娘他们，忍不住失声痛哭；我想起他们平日里对我的好处，也陪着哭了一场。

哭过了之后，心里反而好受了些，我陪着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我娘忧心忡忡地跟我说山上的大女儿贾苹儿不知道怎样了，希望卢库能念在老乡的份上，不要难为她。

我娘可能在山上压抑了太久，没有个人谈心事，此时将我当成一个最好的听众，把心里烦扰的事都跟我说了。

当说起家乡的小儿子贾金娃时，我娘的眼圈红了，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

我低声安慰着我娘，其实心中暗喜，看来我……贾金娃，在我娘心中还是最重要的呀。

经过这一天的谈心，我和我娘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不少。

现在，在我娘的世界里，卢库变了、豹头死了、狗毛和驴鞭儿凶多吉少，玉娘、阿敏、女儿和儿子则不知下落；我娘现在最亲近的人就是我……小虎子了。

当天晚上，鹿千幻打了很多野味，满载而归。我和我娘高兴地拾掇了一桌好饭菜，三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饱暖思淫欲，饭后，鹿千幻将我和我娘叫进屋中。

“贞娘，这次你能从山寨里逃出来，逃脱沦为娼妓的命运，可以说是小虎子的功劳，你要怎么感谢他？”鹿千幻说着出乎我们意料的话。

我娘瞧了我一眼，不知道鹿千幻是什么意思，她没有答话。

“哈哈，老实告诉你吧，当初在山寨上的成人礼，就是小虎子和你配的对，所以嘛……”鹿千幻顿了顿，很高兴地看着我和我娘窘迫地模样，接着道“我想撮合你们，让你们在这山上成了亲。”

我有些恼怒，没想到鹿千幻不经我的同意，就将我的秘密告诉给我娘。

白天好容易和我娘培养起来的感情，又要付诸东流了。

至于他提的成亲的提议，让我的心不争气地狂跳，我要和我的妈妈成亲？

这是我做梦都想的啊！

我偷眼看着我娘，她低着头，不知道是忧是恼。

“怎么样，贞娘，你没意见吧？”鹿千幻逼问着我娘。

我娘没有立刻答话，有一会儿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之间都能听到各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阵，我娘抬起头，道“我的性命是两位救的，二位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报不完。当初被押上山寨之前，我已经再嫁过一次，现在虽不知那人的下落，但我也不能随便改嫁。”停了一下，我娘继续道“况且，我的岁数比小虎子大得太多，这恐怕不合适。”

我娘的声音柔软，但语气坚定。说完这段话，她将头别在一边，再也不看我和鹿千幻，显然将我们看成是一丘之貉。

我内心十分沮丧，我娘不但拒绝了，还把我看成是鹿千幻的帮凶了。

鹿千幻干笑了一下，道“现在山上就我们三人，官府已经将我们都上了通缉，这辈子我们恐怕都不敢下山了。老夫已年逾花甲，倒无所谓。你们，嘿嘿，这山上几十年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见我娘毫无反应，鹿千幻有些恼羞成怒，道“贞娘，你可知道当初在山寨上，连虎肩都怕我三分，我说的话没有人敢忤逆！”

我娘仍然一动不动。

鹿千幻勃然大怒，“啪”地一声脆响，挥手给了我娘一记耳光。

我娘“啊”地一声低呼，被打得趴在床上。我看见我娘的纤纤素手痛苦地按在席子上，支撑着她颤抖的身躯，心中好痛。

鹿千幻露出了他的狰狞面目，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白天谈笑风生的那个鹤童颜的老人。

鹿千幻恶狠狠对我娘道“这里由不得你做主，我说什么你便得做什么！”他抓住我娘的头，将我娘从床上扯起来。

我娘双眼微闭着，双唇失神地张着，一丝血迹挂在嘴角。

“呲啦”一声，我娘崭新的碎花黄底衣裳被鹿千幻撕成两半。

这件衣服是鹿千幻那天下山时给我娘买的，我娘很喜欢这件素雅大方的衣裳，这几天一直穿在身上，跟我交谈时言语间还流露出对鹿千幻的感激。

没想到今晚这件衣裳被鹿千幻无情地撕碎了。

看着我娘眼角无声地淌下泪水，我心如刀绞，心想我娘的心一定也碎了。

我娘自己用棉布做的一件围胸也被鹿千幻三两下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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