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
安静得诡异,安静得…不祥。
她开始深入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每一步都深深陷入及膝的积雪,出沉闷的“噗嗤”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戒,感官提升到极限,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风声的细微变化,雪层下可能潜藏的危机,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属于寒冷的异样气息。
然而,什么都没有。
没有冰晶影狼在雪丘后窥伺的幽绿目光,没有喷吐寒气的巨熊在冰窟中沉睡的鼾声,没有天空中盘旋的、翼膜如同破败船帆的飞行魔物…甚至连一只雪兔、一只冰原鼠的踪迹都看不到。
这片传说中魔兽肆虐、人类绝迹的死亡之地,此刻竟如同一个被彻底遗忘、连生命都拒绝踏足的真空坟场。
只有风,那永恒的低沉呜咽。
只有雪,那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苍白。
只有巨大、黝黑、沉默的岩石,如同上古巨神的墓碑,散落在视野可及的荒原上。
爱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困惑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几乎要压过那根深蒂固的恨意。
这不对劲。
完全不对劲。
根据所有传说、所有情报、甚至那些守夜人恐惧的只言片语,长城之外应该是地狱的入口,是魔物狂欢的猎场。
可眼前…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仿佛连时间都已冻结的空寂。
“陷阱…”她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晶。
“一定是魔王的陷阱。”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被她死死抓住。
银灰色的眼眸中,困惑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戒备和一种被愚弄的冰冷愤怒。
魔王一定在暗处窥视!
这诡异的空寂,正是她玩弄猎物、展示其恐怖力量的方式!
是为了瓦解她的意志,让她在绝望和恐惧中崩溃!
这个自我说服的偏执念头,如同注入僵死躯体的强心剂,让她重新绷紧了神经。
她强迫自己忽略这片死寂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寻找“魔王”踪迹的蛛丝马迹上。
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地面,在深厚的积雪下,她确实现了一些巨大的、非人的爪印或拖痕,但无一例外,都显得极其陈旧,被新的风雪覆盖了大半,而且…所有的痕迹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更北、更深的、被浓雾彻底笼罩的未知之地。
仿佛所有的魔物,在某个时间点,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整齐划一地、悄无声息地…迁走了。
这个现让她背脊凉。
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才能让那些狂暴的魔物如此驯服地集体迁移?
这更加印证了她“陷阱”的想法。
魔王就在前方,在浓雾深处,布置好了致命的罗网,正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在空寂的雪原上跋涉了不知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寒冷、疲惫、饥饿和左臂伤口持续的麻木痛楚,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她的体力与意志。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片纯粹的白色和死寂逼疯,精神濒临涣散的边缘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毫无征兆地在她冰冷死寂的心湖深处漾开。
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的声音,更像是…源自她自身灵魂深处的某种共鸣,一种被无形丝线轻轻拨动的悸动。
它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方向感,如同归巢的本能,如同磁石对铁的吸引。
它们没有具体的音色,没有刻意的诱惑,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的呼唤,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期待与…一种近乎永恒的疲惫。
像是一个迷失在风雪中的旅人,无意识间出的、指向家园的微弱信号。
然而,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如同归家本能般的牵引是如此强烈。
它无视她理智的警告,无视那刻骨的恨意,如同黑暗冰原上唯一的光源,固执地指向浓雾深处。
“结束一切”的执念,以及那深埋心底、不敢触碰的“回到soyorin身边”的微弱渴望,在这诡异而熟悉的牵引下,如同即将熄灭的灰烬被投入了滚油,瞬间爆出灼热的、令人窒息的矛盾火焰。
她没有选择。
陷阱也好,绝路也罢,她必须前进。
她要亲手斩断这恶毒的源头!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仿佛要将那源自灵魂的悸动与冰冷的愤怒一同压入肺腑。
她握紧剑柄,指关节因用力而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然后,朝着那片翻涌着未知与毁灭的浓雾,迈出了沉重而决绝的一步。
身影很快被灰黑色的浓雾吞噬,如同投入了巨兽贪婪的咽喉,也如同…一只扑向熟悉烛火的飞蛾。
浓雾如同粘稠的、活着的黑暗,吞噬了光线,吞噬了方向,甚至吞噬了时间本身。
千早爱音在其中跋涉,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
唯有灵魂深处那微弱却固执的暖流牵引,如同黑暗冰原上唯一的灯塔,指引着她穿透这令人窒息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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