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底沾着些细碎的晨露,是刚从营房过来时,踩过院角草叶带的,凝在布纹间,像撒了把微亮的银粒。
他的目光似无焦点,实则如细密的网,不动声色地掠过林月萱的袖口。
那里隐约露着半截浅灰色绷带,边缘卷着毛边,沾着点暗沉的红,像干涸的血痂,藏在粗布褶皱里,不仔细看便会忽略;
方才她转身时,左脚落地比右脚轻了半分,脚尖先点地,再缓缓踏实,那细微的滞涩,逃不过他的眼睛——
显然是左腿旧伤未愈,还在硬撑。
他没点破,只当未曾察觉。
待刘青远的目光扫过来,才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没有半分起伏:
“陆尘,修士,散修而已。”
话语简洁,既点明了身份,又刻意弱化了存在感,散修二字,像层不起眼的壳,将八色金丹的锋芒裹得严严实实。
说话间,他的目光极快地扫过曲祎辰攥着衣领的手——
指节青白,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子,像拧在一起的麻绳;
又瞥了眼林月萱的侧脸,她的视线始终锁在远处的军械库,瞳仁里映着晨光,却藏着化不开的警惕,像盯着猎物的孤狼。
陆云许心里已然透亮:
这小队四人,各怀心思。
刘青远看似爽朗亲和,眼底却藏着对林宣的刻意留意,是个有心的;
林宣冷淡疏离,盯着军械库不知在盘算什么,定有隐秘;
曲祎辰自卑怯懦,像只惊弓之鸟,只想缩在角落躲着旁人;
而他自己,需在这三人之间寻得平衡,不引人注目,不卷入纷争,只安安稳稳地潜伏下去,静待接近统领的时机。
刘青远见曲祎辰拘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林月萱又冷淡得像块冰,实在搭不上话,便将注意力多放在了陆云许身上,随口问了些家乡境况、为何来参军之类的家常话。
可他的目光总忍不住往林月萱那边飘——
少年站在阳光下,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风吹起额前的碎发,露出一点光洁的额头,连紧抿的唇线都透着股韧劲,哪怕一言不发,也比那些咋咋呼呼、急于表现的新兵顺眼得多。
他心里暗自琢磨:
等往后训练时,得多留意这林宣。
看着沉默寡言,握刀的姿势却藏着章法,眼神里有股不服输的劲,说不定是块可塑之才,好好打磨一番,将来定能成个得力的帮手。
远处的练兵声陡然拔高,像被风点燃的火焰,顺着校场的风势蔓延开来。
其他小队的队长纷纷扯开嗓子整队,整齐的口号震得空气发颤,字字铿锵,撞在耳膜上带着沉甸甸的力道,将集结点的寂静彻底驱散。
刘青远抬手拍了拍巴掌,清脆的声响像块小石子,瞬间将四人的注意力从各自的思绪里拉回来。
“行了,以后咱们就是‘青字伍’!”
他声音依旧爽朗,却多了几分队长的利落。
“每天辰时在这集结,训练、巡逻都听我安排,不许偷懒耍滑!”
话音顿了顿,他目光扫过四人,最后特意落在曲祎辰和林月萱身上,语气软了些,带着老兵对新兵的关照:
“谁要是有难处,或者练不动了,尽管说,别硬撑着自己扛!尤其是你们俩,刚来军营不习惯,有事儿别憋着,咱们是兄弟,互相帮衬着!”
曲祎辰的头埋得更低了,额前的碎发几乎要碰到地面,喉咙里挤出一声细若蚊蚋的“知道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怯懦,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林月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睑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思绪,目光却没从军械库的方向移开——
那里的守卫已经清醒了些,正互相整理着盔甲,她得把每一个细节都记牢。
清冷的侧脸迎着晨光,像块没被打磨的冰,透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陆云许则平静地应了声“好”,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所有人听清,没有多余的情绪,像一潭深水,看不出底下藏着的波澜。
他站在原地,身姿依旧挺拔,衣摆上的晨露顺着布料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点湿痕。
阳光渐渐升高,越过校场的旗杆,斜斜地洒下来,照在四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短不一,像四条暂时交汇在土坡旁的线。
风撩动着“青字伍”的旗角,发出细碎的声响,裹着远处的口号声、兵器碰撞声,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他们站在同一片晨光里,看似组成了一支小队,实则各自藏着心思:
刘青远的细心关照下,藏着对得力帮手的期许;
林月萱的冷淡背后,是复仇与查案的执念;
曲祎辰的怯懦深处,是想逃离底层的卑微期盼;
而陆云许的平静之下,是潜伏与寻觅归途的坚定。
这是“青字伍”的第一次集结,在护国军肃杀的校场上,四条各怀隐秘的身影,暂时交织在一起,即将拉开军营潜伏与博弈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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