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对视,却像有默契似的,轮流拉弓,箭声清脆,在晨风中此起彼伏,将刘青远的怨怼和曲祎辰的怯懦,都悄悄压在了这片沉稳的默契里。
……
中午的日头正盛,伙房后墙的阴影斜斜铺在地上,堪堪遮住半个墙角。
曲祎辰蹲在阴影里,背脊弓得像块被风揉皱的布,手里攥着块干硬的粗粮饼,小口小口地啃着,饼渣掉在衣襟上,他慌忙用指尖捻起,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连一点碎屑都舍不得浪费。
嘴里的粗粮又干又涩,磨得喉咙发紧,他却不敢去伙房要水,只敢靠着墙角,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带着细碎的响动。
曲祎辰浑身一僵,像被踩住尾巴的兔子,下意识想往阴影深处缩,抬头却撞进林月萱平静的眼眸里。
她端着两个粗陶碗,碗沿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走到他面前停下,将其中一碗轻轻递过来,声音温和得像午后的风:
“刚从伙房打的米汤,还热着,配饼吃能润润喉。”
“哐当”一声,曲祎辰手里的粗粮饼没拿稳,掉在地上,沾了层薄薄的尘土。
他吓得心脏猛地一跳,指尖发颤,慌忙弯腰捡起,用袖子死死擦着饼上的泥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怯懦:
“不、不用了,我自己有……有水的。”
说着,他胡乱把饼塞进怀里,起身就要跑,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等等。”
林月萱轻轻叫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错辩的笃定。
她从腰间解下一卷新的麻绳,递到他面前,指尖指着他背上歪斜的弓:
“你的弓绳磨得快断了,边缘都起毛了,再用下去,训练时弓容易崩开,会伤到手。”
麻绳是新搓的,带着草木的青涩气息,纹路紧实,一看就比营里发的粗劣绳线耐用。
林月萱的目光落在他紧紧攥着的衣领上,停留了不过一瞬,便轻轻移开,没有多问半个字,只轻声道:
“大家都是‘青字伍’的队友,不用总躲着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曲祎辰的目光黏在那卷麻绳上,指尖像被烫到似的微微发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涩。
他其实很想伸手接过来,很想小声说一句“谢谢”,很想像林宣和陆尘那样,能坦然地和队友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训练叮嘱。
可左脸的疤痕像块烙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看到你的脸,只会害怕,只会嘲笑。
他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念头甩开,双手死死抱着背上的弓,转身就往远处跑,脚步慌乱得差点绊倒,连句“谢谢”都没敢说出口。
跑到不远处的老槐树下,他才停下脚步,躲在粗壮的树干后,探出头,偷偷望向墙角的方向。
林月萱站在原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把那卷麻绳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又将那碗米汤推到阴影里,才转身离开。
阳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没有半分不耐,只有淡淡的了然。
曲祎辰躲在树后,看着那块石头上的麻绳,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又掺着点说不出的委屈。
他攥紧衣领,指腹深深嵌进布料,能清晰地摸到左脸疤痕的轮廓。
其实他真的很想接下那卷麻绳,很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吃次饭,很想有人能不盯着他的疤痕,只把他当成普通的队友。
可那份深入骨髓的自卑,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困住了他,让他只能一次次躲开,把所有的渴望都藏在心底最深处,连一句感谢都不敢说出口。
风掠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像在低声叹息。
曲祎辰望着那卷静静躺在石头上的麻绳,指尖微微颤抖,终究还是没敢走过去。
十五夜的月色格外清亮,像泼了一层冷霜,洒在了望台的木栏上,泛着淡淡的光。
陆云许抬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草图,指尖捏着纸边,动作轻得怕蹭掉炭笔的痕迹——
纸张是用军营粗陋的麻纸裁的,边缘毛糙,上面却用炭笔细致标注着统领营帐的布防,线条利落,连玄甲兵的站位、暗卫的藏身处都标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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