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晨雾还没散透,像一层薄纱裹着营房后的小巷,潮湿的泥土味混着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云许刚带着新接手的十名士兵跑完晨训,军靴上还沾着校场的草屑,裤脚卷着,额角的汗渍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刚拐进小巷,就被一道佝偻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刘青远。
他站在巷口,背对着微弱的晨光,眼底布满红血丝,像熬了整宿没合眼,眼下的乌青重得像涂了墨。
平日里总整理得平整的衣袍皱巴巴的,领口歪着,袖口还沾着点干涸的酒渍,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指尖反复蹭着一块凸起,像是藏着什么宝贝,又像是揣着块烫手的山芋。
“你凭什么总能得到一切?”
刘青远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又裹着压抑不住的疯狂。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陆云许,像两柄淬了怨毒的小刀子。
“军功是你的,晋升是你的,林宣的看重也是你的……连她亲手缝的护身符,都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宝贝!”
陆云许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枚平安符。
那是林月萱出发去西北前,怕他遇到突发的妖兽,用手边的碎布临时缝的,针脚歪歪扭扭,连最基础的安神灵力都没加持,他随手放进了储物袋,早没当回事,没想到竟被刘青远当成了“特殊信物”。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语气平静得像巷口的晨雾:
“那只是枚普通的平安符,她怕我在西北遇到妖兽突袭,随手缝的,不是什么珍贵东西,更谈不上‘别人得不到’。”
“普通?”
刘青远猛地提高声音,情绪瞬间炸了,像被点燃的炮仗。
他上前一步逼近陆云许,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尺,能闻到他身上未散的酒气。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像要渗出血来:
“你别骗我了!要是普通,她为什么不送给我?为什么只送给你?你到底比我好在哪里?”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却又透着成年人的偏执与阴鸷:
“我比你早入营三年!护国军的布防图我能背下来,营里的人脉我比你熟!我对她比对自己还用心。”
“上次她查账到后半夜,我特意去伙房给她留了热粥,怕凉了还裹了三层棉布;她练刀磨破了手,我托人从都城买来最好的止血药膏,偷偷放在她帐门口。凭什么你把所有的好都占了?”
陆云许看着他失控的模样,没有后退半步,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穿本质的冷静,像一把锋利的刀,轻轻剖开表象:
“刘青远,我从未与你争过任何东西。西北的军功,是我和弟兄们一起扛着兽潮、挖着冻土、顶着寒风挣来的。”
“晋升为什长,是负责晋升的官员认可我的能力,是西北的弟兄们愿意为我作证,不是我抢来的。”
“林宣愿意和我相处,是因为我们目标一致,彼此信任。”
“这些都不是‘抢’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刘青远的眼睛,那眼神清澈而坚定,像一面干净的镜子,照出刘青远心底的阴暗与偏执:
“是你自己非要把我当成对手,非要事事和我比,和自己较劲。你真正嫉妒的,不是我得到的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得不到’的心态。你总觉得别人的好,就是对你的伤害,却从来没想过,把心思放在提升自己的能力、善待手下的士兵上。”
“要是你能像在西北那样,和弟兄们一起挖冻土、布防线,踏踏实实做事,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谁得到了谁的关注,谁又被偏爱,早就赢得别人的尊重了。”
刘青远被他说得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一直以为,陆云许是故意踩着他往上爬,故意抢走林月萱的关注,是他明晃晃的敌人。
可现在才发现,陆云许从始至终都没把他当成对手,甚至没怎么在意过他——
那些他以为的“争抢”,不过是他自己陷在执念里,臆想出来的一场独角戏。
“我……”
刘青远的声音弱了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眼底的激动渐渐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无力与茫然。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护身符,此刻贴在胸口,却像块滚烫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终于明白,不是陆云许抢走了一切,是他自己的偏执和嫉妒,像蛀虫一样,一点点啃掉了他本该有的体面,啃掉了他本该赢得的尊重,最后只剩下满心的怨毒与狼狈。
小巷里的寂静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压人。
晨雾终于散干净了,阳光透过巷口老槐的枝桠,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刘青远脚边的泥地上,亮得晃眼。
他还站在原地,背脊依旧佝偻,却比刚才绷得更紧,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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