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洞外的风雪终于歇了。
林卫国掀开水囊抿了口温水,刚冻僵的喉咙泛起暖意,率先迈步走出山洞——
谷内一片刺目的纯白,丈厚的积雪把帐篷、战马、尸体全埋得严实,只偶尔有半截弯刀刀柄、一块焦黑的帐篷布露在雪面,像被雪咬碎的残片。
那堆粮堆还在燃,火星在雪地里明明灭灭,黑烟被晨风吹得又细又长,在朝阳下渐渐散成淡雾。
赵莽第一个冲过去,蹲下身就往雪地里挖,冻红的手指插进积雪,雪沫子顺着指缝往下掉,没挖两下就没到了膝盖。
“好家伙,这雪能埋住半头铁甲兽!”
他拎起一块冻硬的雪团砸在地上,雪团崩开。
“就算有活口,也得在雪底下闷死——这仗,咱们赢透了!”
士兵们的欢呼瞬间炸开来,不是整齐的呐喊,是带着哭腔的、零散的嘶吼。
有个年轻小兵猛地把弯刀插在雪地里,双手攥着刀柄,头埋在臂弯里笑,肩膀却一抽一抽的;
老兵老周捶着自己的肋骨,疼得龇牙却笑得响亮,胸口的瘀伤被震动得发疼,却比任何时候都舒坦;
还有人互相捶着后背,雪沫子从甲胄缝里掉出来,笑纹里嵌着的雪粒一融化,就顺着脸颊往下淌,冻成了亮晶晶的小冰珠——
他们太久没打这样痛快的仗了,从防线崩溃到躲在雪洞啃树皮,这口憋在胸口的气,终于在雪霁的晨光里吐了出来。
林卫国站在坡上,看着这群笑泪交织的弟兄,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抬手抹掉眉梢的雪沫,掌心的老茧蹭过玄甲,忽然笑了——
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真正松快地笑,不是议事时的沉凝,不是战前的坚毅,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暖。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陆云许和林月萱,陆云许正弯腰帮赵莽拍掉裤腿的积雪,死神镰刀的刀鞘沾着雪,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林月萱则在整理药包,指尖捏着半片止血丹,见他看来,抬手比了个“伤口无碍”的手势。
“走,回第一城!”
林卫国的声音比平时亮了几分,玄甲碰撞的“咔嗒”声在谷内回荡。
“让城里的弟兄看看,护国军里也是有硬骨头的!”
赵莽一听这话,立马吹了声口哨,把那半截“侦察”令旗插在雪地里——
旗面的“守土”二字沾着雪,却依旧挺括。
“留个记号,让燕云的人知道,这谷是咱们的!”
他拔腿就往谷口跑,冻僵的脚在雪地里踩出深窝,身后的士兵们跟着起哄,弯刀敲着玄甲,“咚咚”的声响像擂起的战鼓。
朝阳从雪山后爬上来,金色的光泼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亮,把小队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直。
林卫国走在中间,肩胛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没觉得沉——
玄甲上的雪沫被阳光晒化,顺着甲片的纹路往下淌,凉丝丝的很舒服。
陆云许走在他左侧,时不时帮他扶一把被雪挂住的披风,低声说:
“回营先让月萱给你换药,伤口不能再冻着。”
林月萱则在右侧跟赵莽搭话,问着第一城伤兵的情况,指尖飞快地在布上记着需要补充的丹药。
队伍里的欢呼渐渐歇了,却没人觉得闷。
有士兵摸着自己胳膊上的旧疤,想起城破时护着他的老兵;
有人攥着怀里的碎银,那是要寄给家乡妻儿的;
赵莽突然哼起了护国军的军歌,调子跑了腔,却越哼越响,很快有人跟着和——
歌声在雪谷里飘着,带着点沙哑,却比任何时候都嘹亮。
林卫国抬头望着朝阳,金色的光落在他脸上,把眼角的细纹都染成暖的。
他想起三天前赵莽在雪堆里的眼睛,想起张副队抱着炸药包的背影,想起老周断了的肋骨——
这些牺牲的、坚持的弟兄,都是这北境的根。
燕云的五千主力还在黑风口等着,更大的仗还在后面,但此刻他心里踏实得很。
雪地上的脚印一串连着一串,通向第一城的方向。
阳光越来越暖,雪开始融化,“滴答”的水声混着甲片的碰撞声,像一支轻快的调子。
林卫国忽然加快脚步,身后的队伍也跟着提速,影子在雪地上晃悠着,像一群迎着光生长的树。
他们知道,这只是一场小胜,但这丈厚的积雪下,埋着的是燕云的嚣张;
这朝阳的光里,燃着的是护国军的火种。只要他们还并肩站着,守住这第一城,守住彼此,就算面对千军万马,这北境的土地,也绝不让外敌踏破半分。
……
雪崩后的雪原像被敲碎的寒玉,白得晃眼,寒风卷着碎雪粒子,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疼得人牙床发酸。
呼出的白气刚飘到鼻尖,就凝成细小的霜花,粘在胡茬上,没一会儿就堆成了白绒绒的一层。
林卫国带着小队刚撤出野狼谷三里地,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不是雪崩的闷沉,是密集的马蹄砸在冻土上的震动,沉得像擂鼓,震得脚下的积雪簌簌往下掉,连靴底的冰碴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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