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兵们纷纷侧目,眼神里的轻蔑像刀子似的刮过来。
“就这?护国军拿得出手的人?”
“咱们在流沙口跟蛮族拼刀子的时候,他们怕是在暖帐里啃肉吧?”
“带个重伤的来求援,丢人现眼!”
北凉军是楚国边防的尖刀,常年跟妖兽、蛮族死磕,军纪严到苛刻,向来瞧不上护国军里那些贪腐的蛀虫,更别说护国军连场像样的胜仗都没打过,如今这副模样,更让他们觉得护国军果然“软”。
林卫国没理那些议论,甚至没看燕无歇一眼。
他小心翼翼地把陆云许放在旁边的矮榻上,动作轻得像托着易碎的瓷。
蹲下身时,膝盖蹭到帐角的冰碴,他都没察觉,先伸手解陆云许的玄甲——
碎甲片卡着伤口,他捏着甲片边缘,一点一点往外掰,生怕扯到渗血的皮肉。
接着慢慢撕那染血的粗布内衬,布料粘在血痂上,他咬着牙,用指尖沾了点温水,一点点润开,才敢往下扯。
当布料从陆云许的锁骨滑到腰腹时,帐内的议论声突然断了,连烛火“噼啪”的响都显得格外清晰。
燕无歇猛地坐直身子,原本冷硬的眼神里,第一次裂开了缝——
那不是一两道浅划痕,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旧疤叠新伤,像一张刻满生死的地图。
左锁骨斜斜划到右肋下,半寸宽的疤狰狞刺眼,边缘泛着淡粉,是被兽爪撕开的旧伤;
腰腹三道平行的疤,每道都有指节长,皮肉还带着没长好的嫩红;
右腿膝盖的伤最吓人,石刺穿透的伤口还在渗血,周围的皮肉翻卷着,沾着冻硬的血痂。
没有一道疤在后背,没有一道是后退时留下的——
每一道,都是冲在最前时,硬生生扛下来的。
“燕将军说他是废人?”
林卫国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像炸开的火星。
他指着那道锁骨到肋下的疤,字字砸在帐底,震得冰粒都往下掉:
“这道疤,是他在西山林场留的!当时兽潮冲散小队,他顶着青眼狼的利爪,把我们三个被困的弟兄从狼嘴里抢出来,自己被爪尖撕开半条命!”
他又指向腰腹的三道疤,语气沉了沉,带着疼惜:
“这是西北隘口,他用灵力冻住半片林场的兽群,为我们加固防线争取时间,被冰棱划开的!当时他灵力耗得吐了血,还笑着说‘防线稳了’!”
最后,他的手指落在陆云许渗血的膝盖上,声音发颤却更坚定:
“昨天野狼谷,他引雪崩埋了燕云两个营,自己被流箭射穿左臂;今天为了让我们撤到安全地,他一个人挡两百名燕云修士,用‘冰封千里’拖了半个时辰,直到灵力耗尽才倒下!燕将军,你告诉我——把伤疤刻满全身,把命都赌在守边境上的人,是废人吗?”
燕无歇的手指僵在案几上,指节泛白。
他征战二十年,见过无数伤兵:
有的伤在后背,是逃跑时被砍的;
有的伤在手臂,是格挡时留的;
却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孩子,身上每一道疤都带着“死战不退”的狠劲,每一道都刻着“护人”的痕迹。
这些伤疤不是累赘的证明,是比军功状还沉的勋章,是用命换来的忠勇。
“北凉军瞧不上护国军的龌龊,我认。”
林卫国的语气缓了些,却依旧硬气。
他伸手按在陆云许的脉搏上,指尖感受到那微弱却顽强的跳动,像雪地里快灭的火星,偏不肯熄。
“但陆云许不一样。他入营半年,没沾过半点贪腐的脏水,没克扣过一粒粮草,更没在战场上退过一步。今天我把话放这,此子他日必撑得起楚国边防,若他做不到,我林卫国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
燕无歇终于开口,眼神里的轻蔑淡了大半,多了几分审视,甚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林将军就这么信他?万一他醒不过来,或是废了,你这人头岂不是白送?”
“他不会。”
林卫国想都没想就反驳。他从怀里掏出个紫檀木锦盒,边缘磨得发亮,显然是贴身藏了多年的宝贝。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瓶晶莹的丹药——
是能续接经脉、吊住修士性命的丹药,护国军满打满算只剩三瓶。
他倒出两粒,用温水化开,小心翼翼撬开陆云许的嘴喂进去,动作轻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他能在两百修士围攻下活下来,能拖到我们折返,骨头就比北境的冻土还硬。”
帐内彻底静了。
北凉兵们盯着榻上的少年,再想想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没人再敢说“累赘”。
一个年轻的北凉兵忍不住跟身边人嘀咕,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开来:
“将军,他……他身上的疤,比咱们营里守了五年流沙口的老兵还多……”
烛火晃了晃,照在陆云许的伤疤上,那些泛着粉的、渗着血的痕迹,在这一刻,比任何言辞都更有力量,也比帐外的风雪,更能烫热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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