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胳膊的士兵用独臂挑麦饼,伤了腿的靠在洞壁上,把挑好的饼往伤兵怀里塞,没人再抱怨。
山洞里的空气虽冷,却透着股拧成一股绳的韧劲——
这股劲,比发霉的麦饼顶饱,比过期的伤药管用。
陆云许看着眼前的景象,丹田的钝痛似乎都轻了些。
他知道,只要这群弟兄还在,只要兰夜还在,就算李三石断粮断药,就算燕云军再扑来,这黑风口,他们也守得住。
……
护国军大营的暮色里,中军帐外的木板被风吹得微微晃,贴在上面的晋升名单像张薄纸,却压得围观的士兵们胸口发闷。
朱笔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周虎的名字旁写着“固守第二城矿洞,牵制燕云主力”,老石则是“协固连城塔,保信号传递”,连于博都凭着“往返北境运补给”混了个从九品辅军,升了半级。
人群里有人悄悄撇嘴,戳了戳于博的名字:
“他那叫运补给?分明是给黑风口送霉饼去了。”
另一个士兵望着名单末尾的空白,叹气说:
“陆哥守了三城,连连城火都点了,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
议论声压得极低,却像针一样扎人。
林卫国站在最前面,指尖反复扫过名单,从首行到末行,又从末行折回来,指腹磨得纸页发毛,始终没找到“陆从”两个字。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得像冻住的石头,转身时玄甲甲片撞得“咔嗒”响,快步往李三石的营帐冲去——
帐帘被他“哗啦”掀开,劣质熏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呛得他皱紧眉头。
李三石正斜靠在软椅上,肥手翻着本磨出毛边的账本,指尖沾着墨汁,面前的粗瓷茶杯里,茶汤浑浊得像泥水。
见林卫国闯进来,他眼皮都没抬,慢悠悠用茶盖刮着浮沫:
“林将军这火急火燎的,是有急事?”
“李三石!”
林卫国把名单“啪”地拍在案上,纸张被拍得发颤,边角翘了起来。
“陆尘连守三城,从第二城矿洞到第三城铁塔,再到黑风口绝地,哪次不是拼着命上?他点燃连城火,把十二城重新连起来,功劳比谁都大,为什么晋升名单上没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三石终于放下账本,抬眼瞥他,嘴角扯出抹假笑,茶盏在案上磕了一下,瓷响刺耳:
“林将军急什么?陆云许现在在黑风口,那防线刚稳住,正缺他这样的人。这时候给他晋升,他要是走了,谁来守?”
他往椅背上一靠,语气里的敷衍藏都藏不住。
“再说了,他入营才多久?资历浅得很,多历练历练是好事,免得升太快心浮气躁,误了大事。”
“历练?”
林卫国气得笑出声,声音都在抖,玄甲的甲缝里积的灰都被震得掉下来。
“你派他去最凶险的黑风口,扣他的军功文书,现在连晋升都卡着,这叫历练?李三石,你摸着良心说,护国军里,还有谁比他更能打、更忠心?你就是怕他功高盖过你,怕他将来揭穿你克扣军需、勾结燕云军的龌龊事!”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冰,李三石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眼神变得阴狠,猛地把茶盏往案上一放,茶水溅出杯沿,打湿了账本的一角:
“林将军,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
他往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
“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别为了个新兵蛋子跟我撕破脸——你在护国军的根基,没你想的那么稳,不值当。”
林卫国看着他阴狠的脸,心里像堵了块冰。
他清楚李三石的后台——
叶根的亲兵盯着大营,于博的军需处攥着粮草,连包元帅都对这些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闹到总部,也未必能讨到公道。
他重重哼了一声,抓起名单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走,帐帘被甩得“啪”地响,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掉。
当天夜里,北境的风更冷了。
林卫国绕开大营的巡逻队,玄甲上蒙了层薄霜,怀里揣着一小包伤药和三块标准灵石——
那是他托北凉军的老战友弄来的上好伤药,灵石也是他省下来的私藏。
他没敢靠近黑风口的山洞,怕惊动暗处的燕云哨探,只把东西放在洞口一块凹陷的岩石下,压上张粗麻纸。
纸上的字迹潦草却有力,墨汁冻得发僵,笔画都带着硬气:
“李三石的阴谋我已知晓,切勿冲动离防。伤药是北凉军医配的,灵石可补灵力。等退了外敌,咱们再找他清算。”
写完又怕被风吹走,捡了块小石子压在边角,才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往大营退去。
山洞里,陆云许正帮兰夜提纯那批过期伤药,灰雾裹着药粉“滋滋”作响。
没人知道,营里有人为他争过公道,更没人知道,寒夜的黑风口外,有份暖意正压在岩石下,等着天亮时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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