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姬兀争和姬兀宁都沉默了。
秦承霁:“我们此前有意隐瞒,她一直不知晓我们族中有人曾试图伤害你们的事。
她一直念叨着,想听听你们的声音,确认你们是否安好,有没有在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是否吃饱穿暖,还总担心你们会被发现,夜里做了噩梦,还叫你们快些逃。”
姬兀宁眉头紧蹙:“你们就没请个好点的巫医给她仔细瞧瞧么?怎么拖了几个月都没好?”
秦承霁:“我们把全皇城所有的巫医都请了一遍,甚至求到了皇宫里的大巫面前,都无济于事,他们说,我娘这病古怪,只能缓解痛苦,无法根除,就这样一日拖过一日,也不知……”
他似乎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她只是想听听你们的声音而已,你们就当行行好,满足她一个心愿吧。”
姬兀宁犹豫地看了姬兀争一眼。
姬兀争想到秦夫人以前对他们还算不错,“那你把灵核虫交给她吧。”
“好,我这就过去,”秦承霁语气明显透出了喜悦,那边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窸窣一阵之后,秦承霁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对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同她提起那些事?”
没有听到两人的回应,秦承霁又道,“我们还未曾告诉她,就是担心她知道了,会生气,她现在身子虚弱得很,经不得大喜大悲。”
姬兀争:“我们有分寸。”
“什么分寸?”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姬兀争和姬兀宁齐齐回头,就见褚清钰和方凌仞正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姬兀宁下意识回道,“你俩这么快就完事了?”
说完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傻话,洞窟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有不一样,他们在外面待了好几个时辰,里面指不定已经过去多少日了。
事实证明姬兀宁想的没错,这一次,洞窟里外的时间流速再次变化,他们在外面待了几个时辰,洞窟里已经过了几个月。
在那几个月内,方凌仞试过将自己的鬼气一点点收回,看看到了哪一步,会触动契约。
也正因如此,他能确认,覆盖这灵脉,需要他身上近两成的鬼气。
而他的魂体在那团黑球里修炼,能炼化出比这更多的鬼气,化为己用。
几番尝试过后,褚清钰和方凌仞就盒各自在适合自己的地方修炼,一入定就是几个月。
直至从入定中醒来,发现姬兀争和姬兀宁还没有回来,褚清钰和方凌仞才出来瞧一瞧。
这种不稳定的时间流速,让褚清钰和方凌仞也没法推断出外界具体过了多长时间,也担心他们这一待,待得太久,误了与符磬他们汇合的日期。
现在听得姬兀宁这话,褚清钰和方凌仞立刻判断出,距离姬兀争和姬兀宁离开洞窟,并没有过多长时间。
“谁?”灵核虫里传来了一道男音。
灵核虫在姬兀争的手里,只有姬兀争听得最清楚,其他人只能依稀听到一些杂音。
不过褚清钰和方凌仞的修为高,真要想听,只需要将灵力或鬼力集中到耳朵上,听力就能提升很多,能听得到里面在说什么。
姬兀争并未搭理秦承霁这一声询问,“你还未曾到你母亲面前么?”
秦承霁:“已经在她的院外,正等着丫鬟们进去请示,你们身边有什么人么?我刚才似乎听到了声音。”
姬兀争:“与你无关。”
“阿争,这不是小事,”秦承霁语气严肃起来,“你可别害我,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与你们还有来往,我们全族都要遭殃。
若是我孑然一身,倒也无妨,可这牵系着这么多人的性命,我不得不慎重。”
姬兀争:“所以你现在明白,那几个试图捉我们去换取银晶的人,有多愚蠢了吗?
他们凭什么觉得,在将我们送入皇城之后,在我们即将被斩首之时,我们还能对他们所做的事守口如瓶?难道那样就不会牵连你们全族了么?”
秦承霁:“……”
顺着姬兀争所说的话一想,秦承霁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此前他确实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那几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他们所有人。
那几个人犯的错,怎么能推及到他们全族身上。
现在一想,若是那些人真的这样做了,姬兀争和姬兀宁眼看着好不容易保下的命,转眼就要丢了,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
这一刻,秦承霁想起那几人最后得到的惩戒,是一百棍子,和抄一百遍家规,忽然觉得有点心梗。
他方才确实是骗了姬兀宁和姬兀争的,惩罚并没有那么重,只是说得重一些,让姬兀宁和姬兀争听着心里好受。
他自己知道真实的惩戒数,再一联想后果,才意识到族长那是罚得轻了。
在秦承霁觉着烦心之时,正好那丫鬟回来告诉他,他母亲已经睡下了。
秦承霁想到方才听到姬兀争那边有其他人的声音,便顺势点了点头,示意丫鬟退下。
“抱歉,母亲好不容易睡下了,我明日再找你们,如何?”
姬兀争:“那便明日再说。”
“等等!”秦承霁担心姬兀争立刻切断了灵核虫之间的联系,忙道,“跟在你们身边的那个人,可靠吗?能信任吗?他是哪家的人?你们可得多留个心眼,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
闻言,姬兀争看了褚清钰和方凌仞一眼,就见褚清钰撸了一下姬兀宁头上的毛,然后一跃上树,姬兀宁一边喊着“不可摸头”,一边怒气冲冲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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