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纳伟的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刚刚凝结的伤口被重新撕裂,温热的血珠渗出,无声地滴落在同样深紫色的地毯上,与那片刺目的暗红迅速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更深的、更令他灵魂颤栗的羞耻,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刚才……这具身体竟然有过反应!
不是源于意志,不是源于情感!是这该死的、被强行编辑的基因留下的本能烙印!是训练房里那些隐秘、屈辱的“课程”强行刻入骨髓的条件反射!是那些注射的、涂抹的、被教导的“技巧”在酒精和暴力刺激下的可悲产物!
那反应真实存在过,清晰得如同烙印!像一个最响亮的耳光,带着鄙夷和嘲弄,狠狠抽打在他仅存的那点名为“张纳伟”的尊严上!比身体的疼痛更甚万倍!
“畜生……”他在心底对自己嘶吼,声音破碎不堪,如同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打磨过喉咙,“张纳伟……你就是个畜生……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的……畜生……”
亲王的手还在他的头发里无意识地穿梭,带着酒后的余温。张纳伟的目光空洞地越过亲王起伏的肩膀,落在那片血渍上,思绪却猛地被拉回了遥远的曼谷,拉回了那个他寄居的、狭小而压抑的客房。
苏玲的冷淡与无声:清晨六点,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总是轻得像怕惊扰了他。苏玲看他的眼神,大部分时候是平静无波的,带着刻意维持的疏离。然而,当他因焦虑失眠而压抑地咳嗽时,一杯温水总会无声地出现在他房门外的小凳上。当琳琳用天真的语气问“爸爸什么时候找到新工作带我们去玩呀?”,苏玲总会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琳琳,快吃早餐,校车要来了。”她的眼神深处,没有恨,只有一种复杂的、如同冰封湖面下暗流涌动的情绪——那是冷淡外壳下,无法完全磨灭的、一丝带着怜悯的关切。
深夜的凝视:有一次他半夜因噩梦惊醒,口干舌燥出来倒水。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苏玲的脸。屏幕上,赫然是他几年前意气风发时,穿着笔挺西装,高举着销售冠军奖杯的照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触摸板上滑动,眼神没有焦距,空洞地望着屏幕里的他。那眼神里没有怨恨,没有留恋,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带着遥远距离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的辉煌过去。那一刻,张纳伟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那无声的审视比任何责骂都更锋利,让他狼狈地逃回了房间,觉得那“同情”像针一样,深深扎进了他摇摇欲坠的自尊里。
那时的他,觉得苏玲的冷淡和那无声的同情是世间最难熬的酷刑。可现在呢?
他宁愿回到那个狭小拥挤、弥漫着隔夜饭菜气味的客厅!宁愿每天承受苏玲那带着距离感的平静目光!宁愿奔波在烈日下,一次又一次地被面试官冷漠拒绝!宁愿睡在公园冰冷的长椅上,也不愿在这里!不愿在这铺满奢华天鹅绒、弥漫着雪松与血腥气的金丝牢笼里,像一个玩物般,被一个醉酒的、掌控着他生死的男人如此对待、如此评价!
“爸爸,你什么时候带琳琳去游乐园啊?”
女儿清脆、充满期待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无比清晰地钻进他的脑海!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是那个午后,他刚搬进苏玲家不久,身上还带着投资失败后的颓丧气息。琳琳举着一张自己画的、歪歪扭扭的“游乐园门票”,兴奋地跑到他面前。门票上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爸爸和琳琳”,还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背景是摩天轮和旋转木马。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整个星空的璀璨光芒,带着孩童特有的、不掺杂质的信任和期待。仿佛只要他此刻点头说“好”,下一秒就能穿越回过去无忧无虑的时光隧道。
他那时是怎么做的?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含糊地、心虚地应着:“快了,等爸爸找到新工作就带琳琳去……”他不敢看女儿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他怕自己眼底的狼狈和绝望会打碎她纯真的幻想,他怕自己连这个最简单、最卑微的承诺都无法兑现。
而现在呢?
他连感到“狼狈”和“绝望”的资格都没有了!他连作为一个“人”、一个“父亲”的身份都被彻底剥夺了!
琳琳……如果……如果她知道……知道她心中“最强壮的爸爸”,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长着猫耳和尾巴,被囚禁在异国的豪华牢笼里,像一个没有尊严的宠物,承受着难以言说的侵犯和羞辱……她会怎么想?她那双纯净如星辰的眼睛里,还会闪烁着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吗?她还会举着彩色的画笔,满怀憧憬地画下“爸爸和琳琳”的游乐园门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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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巨大的悲伤和愧疚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没,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冲出紧闭的眼睑,顺着苍白冰冷的脸颊滑落,滴在亲王那只依旧停留在他头发里的手背上。“……爸爸对不起你……”
亲王的手指动作顿住了。他似乎被手背上那冰凉的湿意惊扰,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勉强低下头,浑浊的目光看向怀中颤抖的身影,声音含混不清:“怎么哭了?”那语气里,竟带着一丝酒后的、施舍般的、近乎温柔的疑惑。
张纳伟猛地一个激灵,从撕心裂肺的悲痛中惊醒!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失态了!他竟然在亲王面前哭了!暴露了真实的情绪!这是大忌!是可能招致无法想象后果的致命错误!
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剩余的眼泪狠狠憋了回去!同时,身体深处那被无数次训练出的“本能”再次接管了控制权——那条蓬松的长尾尖,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极其自然、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轻柔地扫过亲王的手背,带来一阵毛茸茸的、温顺的触感。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无声地解释:只是太舒服了,只是……太依恋主人了。
是伪装!
必须立刻、完美地伪装下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想起母亲在罗勇府那个小院子的芒果树下,戴着老花镜,耐心地剥开坚硬带刺的榴莲壳。金黄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树叶缝隙,斑驳地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她总是用带着浓浓口音的泰语说:“阿伟,人活着就像榴莲。外面带刺,扎手得很,可里面的心是甜的。再难,也要熬下去啊。”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殷切期盼,仿佛只要她不断地这样说着,他就能立刻从泥潭里爬起来,变回那个能给她买沉甸甸金镯子、让她在邻居面前挺直腰板的儿子。
母亲的殷切,苏玲那冰层下暗藏的微弱关切,琳琳那纯净如水晶、充满期待的呼唤……这些画面如同黑暗中浮现的微弱星光,像潮水般汹涌而来,暂时压过了那灭顶的耻辱和锥心的痛苦,在他濒临崩溃的心底,奇迹般地筑起了一道摇摇欲坠、却又无比坚韧的堤坝。
不能反抗!不能哭!不能流露出任何一丝真实的痛苦和怨恨!不能让亲王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需要活下去!
像母亲说的那样,像一颗带刺的榴莲,即使外壳伤痕累累,即使身处最污浊的泥泞,也要死死守住内心那一点点微弱的甜,熬下去!只要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机会,能再见到她们!有机会去弥补亏欠!有机会亲口告诉琳琳,爸爸没有忘记游乐园的承诺!爸爸……一直在努力……
张纳伟的尾尖扫动得更加轻柔了,带着精心练习过的、令人舒适的弧度和节奏,如同最上等的羽毛刷,若有若无地拂过亲王的手背皮肤。他微微侧过脸,将被泪水濡湿的脸颊,以一种依赖而温顺的姿态,轻轻贴在了亲王穿着羊绒裤的膝盖上。这个动作,角度精准,力度恰到好处,是他曾在训练房的镜子和K的皮尺监督下,练习过无数次的“标准答案”。同时,他收紧喉部的肌肉,从胸腔深处,逼出一丝低沉的、带着满足睡意的咕噜声,含混地响起,像只被主人抚摸得极其舒适的猫。
“呵……”亲王果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酒后的满足和掌控一切的愉悦。他的手满意地在张纳伟的头发上揉了揉,像是在嘉奖一件终于学会新把戏的宠物。“真乖……”
张纳伟紧闭着双眼,浓密的长睫毛因极力压抑情绪而剧烈颤抖。他任由那只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感受着那份令人作呕的“宠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伪装是成功的。亲王完全沉浸在他营造的“温顺”与“依赖”的假象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眼底深处冻结的寒冰,没有察觉到他掌心被指甲反复刺穿的血肉模糊,也没有察觉到他尾巴尖那极力控制、却依旧无法完全消除的、细微如风中落叶般的颤抖。
地毯上,那片暗红色的血渍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无法磨灭的耻辱烙印,无声地见证着今夜发生的一切。但张纳伟的目光已经不再停留在它上面。
耻辱是真的。
痛苦是真的。
身体那背叛意志的可悲反应也是真的。
但母亲在芒果树下剥榴莲时那殷切的眼神是真的。
苏玲深夜凝视他旧照片时,那冰层下暗涌的一丝涟漪是真的。
琳琳举着画满游乐园门票、眼睛亮如星辰的期待,更是真的!
这些真实的存在,这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留下的印记,此刻化作了最顽强的绳索,将他从崩溃的深渊边缘死死拽住!支撑着他,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无边的黑暗里,继续扮演着那个温顺的“Samira”。支撑着他,用尾尖继续“温柔”地扫过亲王的手背,支撑着他,从喉咙里挤出那虚伪的咕噜声。
宠物房天花板上,模拟猎户座的淡蓝色光点依旧在缓慢地、冰冷地移动着,如同永恒不变的监工,丈量着这囚笼中时间的流逝。张纳伟安静地趴在亲王散发着酒气的腿上,猫耳温顺地垂着,尾巴带着安抚的韵律轻轻摆动,仿佛沉浸在这片刻的“温存”之中,无比享受。
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那层完美无瑕的、名为“Samira”的温顺伪装之下,一个名叫“张纳伟”的灵魂,正牢牢铭记着自己“父亲”的身份,在无边的绝望与黑暗中,一遍又一遍,无声地、无比清晰地刻下自己的名字,刻下那个属于曼谷、属于苏玲和琳琳的、普通却珍贵的名字。
活下去。
为了她们,必须活下去。
这就够了。
(未按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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