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拿起那本笔记本,指尖拂过封面上那只银色的飞鸟。然后,他翻开了空白的内页,拿起那支沈执送的钢笔,蘸了墨水,在第一页上,缓缓写下了一行字:
「深海监测网络构建日志-起始日」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ghf的资金和资源迅速到位,区域性海洋监测网络项目正式启动。谢予安作为核心技术顾问,变得异常忙碌。他与周明轩的团队紧密合作,选址、布设传感器、搭建数据平台、培训当地人员……每一项工作都充满挑战,也带来巨大的成就感。
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几乎无暇他顾。
沈执似乎彻底践行了他“远远看着”的承诺。他没有再出现在谢予安面前,没有寄送任何物品,连那条“一路平安”的短信都像是最后的告别。
只有偶尔,在项目遇到技术难题或者需要协调某些复杂资源时,周明轩会不经意地提一句“沈总那边帮忙打了个招呼”或者“沈氏的技术团队给了些建议”,事情便会出乎意料地顺利解决。
谢予安从不追问细节,只是默默记下,然后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
他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那份沉默的“注视”。
几个月后,项目初步建成,第一批实时数据开始稳定回传。看着屏幕上那些跳动的、代表着海洋脉搏的数字和曲线,谢予安站在监测中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平静。
周明轩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成功了!予安,我们做到了!”
谢予安看着屏幕上那片被数据勾勒出的、动态的蓝色疆域,嘴角微微上扬。
是的,他们做到了。
靠他们自己,也靠着那些来自远方、不动声色的支持。
这天晚上,他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夜色下的海面漆黑如墨,只有远处灯塔的光柱和岸边零星的灯火,在潮汐声中明明灭灭。
他坐在沙滩上,听着海浪周而复始的拍岸声,感受着海风拂过脸颊的微凉。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一直存在于通讯录里、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许久。
最终,他没有按下拨号键,而是点开了短信界面,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项目一期,运行稳定。」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
他收起手机,重新望向深沉的大海,心脏在胸腔里,平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他不知道沈执是否会回复,也不在乎。
他只是想告诉他。
北方,沈氏集团顶层公寓。
沈执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手机在一旁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新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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