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细心呵护的“空间感”,让陆景年和江星哲都倍感珍惜。他们深知,正是父母无私的付出,才让他们在为人父母和追求事业的同时,依然能保有作为伴侣的亲密与自我。
一天,陆景年接到了之前到访过的那位画廊主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带着兴奋,说有一位重要的国际策展人,在看过“归途与暖光”画展的图录和部分评论后,对陆景年的作品产生了浓厚兴趣,希望能邀请他参加一个在欧洲举办的、以“东方情感与当代生活”为主题的国际艺术交流展。
这是一个走向更广阔舞台的机会。陆景年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他看向画室里那组已然成为家中一部分的“家”系列,又透过画室的玻璃门,看到客厅里江星哲正蹲在地上,帮小晨系散开的鞋带,江母则在厨房忙碌着晚餐。
他的根,他所有创作的源泉,都在这里。
“谢谢您的告知和争取,”陆景年的声音平静而清晰,“请将展览的详细资料和主题阐述发给我,我需要考虑一下,也需要和我的家人商量。”
他没有立刻被国际舞台的光环所吸引,而是选择了谨慎与家庭内部的沟通。这本身,就是一种成长与强大的体现。
晚上,等孩子们都睡了,陆景年将这件事告诉了江星哲和江父江母。
江父首先表态,语气铿锵:“这是好事!大好事!说明你的艺术得到了世界的认可!应该去!”
江母虽然眼中流露出不舍,却也坚定地说:“是啊景年,机会难得。家里你放心,有我们呢!”
江星哲握着他的手,看着他:“遵从你的内心。你想去,我们就全力支持你。你若有顾虑,我们也完全理解。”
陆景年看着家人们毫无保留的支持与信任,心中暖流涌动。他笑了笑,说:“我不是顾虑。我只是在想,如果要去,我应该带什么样的作品去。是重复‘家’系列的温暖,还是……展现一些新的思考。”
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家人,声音温和而有力:“我的艺术,源于你们,源于这个家。无论走多远,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下一步该怎么画。”
他的话语里,没有了早年的孤绝与冷硬,也没有因成功而生的浮躁,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清晰的自我认知和对艺术道路的审慎思考。
家人们都松了口气,也为他感到骄傲。他没有被盛名冲昏头脑,也没有因家庭而束缚住翅膀,他在寻找一个平衡点,一个既能表达自我、又能回馈家庭的,属于陆景年的独特方式。
新的挑战与机遇,如同悄然萌发的种子,落在了这片被爱充分滋养的土壤上。未来会如何,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陆景年的画笔指向何方,他的归途,永远指向这个灯光温暖、充满了烟火气与爱意的家。而家,也永远会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暖的港湾,支持他去探索更广阔的艺术天空。
米兰私语与指尖星光
国际艺术交流展的邀请,经过家庭会议的慎重讨论,最终决定接受。但这一次,不再是陆景年独自远行,或者全家总动员。江父江母大手一挥,态度坚决地接过了照顾小晨小曦的“重任”。
“你们两个,自从有了孩子,多久没单独出去走走了?”江母一边利落地往江星哲的行李箱里塞常备药,一边数落,“这次正好,就当是二次蜜月!工作之余,也好好放松放松,看看外面的世界。”
江父在一旁点头,抱起扑过来抱着他腿的小晨:“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俩呢!保证把这两个小皮猴照顾得妥妥帖帖!”
小晨虽然舍不得,但听到“意大利”“披萨”“冰淇淋”等关键词,还是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憧憬地掰着手指数爸爸妈妈要给他带什么礼物回来。小曦则更黏人些,抱着陆景年的腿不撒手,眼圈红红。陆景年蹲下身,用鼻尖蹭了蹭女儿的额头,低声保证:“爹地很快就回来,给你画最漂亮的米兰大教堂。”
最终,在孩子们依依不舍又充满期待的目光中,陆景年和江星哲登上了飞往米兰的航班。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踏上异国的土地,湿润的地中海空气与北京干燥的秋风截然不同。入住预定的酒店,房间宽敞,带着一个可以俯瞰米兰街景的小阳台。卸下行李,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没有孩子的嬉闹,没有老人的叮嘱,一种久违的、只属于彼此的安静与私密感弥漫开来。
江星哲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古老的电车叮叮当当驶过,伸了个懒腰,感叹:“突然这么安静,还有点不习惯。”
陆景年没有接话,他走到江星哲身后,伸出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拂过江星哲的耳廓。
“不习惯?”陆景年的声音带着飞行后的些许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慵懒的痞气,“江大建筑师,你这是暗示我……不够吵?”
江星哲耳根一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贴近和语调弄得心跳漏了一拍。他用手肘轻轻往后顶了一下,笑骂:“陆景年,你这人……刚下飞机就不正经。”
陆景年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背部传来。他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牢,嘴唇几乎贴上江星哲的耳垂,用气声低语:“对自己媳妇儿,要那么正经干嘛?”
“谁是你媳妇儿!”江星哲梗着脖子反驳,脸上却控制不住地发烫。这么多年了,领养的孩子也大了,他还是会被陆景年这种偶尔流露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和痞气的亲密弄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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