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指引…”银忽然想起了那神秘低语,“难道这空洞陷阱…与渊鲸祖骸有关?或者说,它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来不及细想,那古老的鲸歌陡然变得高亢起来。歌声中蕴含的悲悯与守护意志化作了实质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浪潮,狠狠冲击着这片苍白的心魇幻境!
咔嚓!咔嚓!
幻境开始剧烈摇晃,如同镜面般出现无数裂痕!那些扭曲的苍白污秽发出了惊恐的尖啸,它们的力量在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本根的歌声冲击下,变得紊乱不堪!
“就是现在!”哪吒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鸿蒙星核将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鸿蒙紫气不再是分散抵御,而是凝聚成一道煌煌煊赫的紫色光柱,沿着鲸歌冲击出的裂痕,狠狠刺向幻境的核心!
混沌钟块也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其中,钟声虚影在光柱周围震荡,加固其势,破除虚妄!
内外夹击!
轰隆隆——!
整个心魇幻境再也无法支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崩碎开来!
苍白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其掩盖下的真实——那哪里是什么独立的空洞空间,分明是一根巨大无比、苍白枯槁、被无数污秽锁链贯穿缠绕的…巨大肋骨内部!肋骨之外,是更加庞大、令人窒息的蜿蜒阴影——渊鲸祖骸那无边无际的残骸!
这所谓的“明亮空洞”,竟然是渊鲸祖骸残骸上一根被污秽彻底侵蚀、异化后形成的陷阱器官!它利用祖骸残存的本源能量伪装生机,诱捕吞噬一切靠近者!
而此刻,那古老的鲸歌,正从祖骸残骸的最深处、从那被重重污秽镇压的核心中,艰难地、一遍又一遍地传出!它在自我挣扎,在试图净化自身,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混沌钟的共鸣,并为曾经的“同行者”指引方向!
幻境破碎后,鲸歌不再受阻,变得更加清晰。银手中的星钥之环闪烁得也越来越急促,其指向性与那鲸歌中蕴含的某种空间道韵完美契合,清晰地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并非来时路,而是通往归墟之外、未被彻底污染的某片古老区域的坐标!
那才是真正的“阴影指引”!由被污染的渊鲸祖骸,以其最后的本源意志,结合星钥之环的特性,为他们撕开的一条生路!
“跟着歌声!跟着环的指引!”哪吒的意念带着一丝急促。他能感觉到,渊鲸祖骸传出这歌声极其艰难,每一秒都在消耗它最后的本源,且已经引起了其体内污秽的疯狂反噬!
混沌钟块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包裹着众人,化作一道流光,沿着星钥之环与鲸歌共同指引的方向,冲破了那根苍白肋骨的束缚,向着死寂之海的某个深邃角落,疾驰而去!
身后,传来渊鲸祖骸痛苦却夹杂着一丝解脱的悠长悲鸣,以及污秽锁链疯狂抽动的恐怖声响…
那条生的通道,正在他们身后快速闭合。
流光撕裂死寂的漆黑,混沌钟块燃烧着最后的本源,追逐着那渐趋微弱的古老鲸歌与星钥之环愈发急促的指引。身后,渊鲸祖骸那夹杂着痛苦与解脱的悲鸣最终被污秽锁链疯狂抽动的恐怖声响彻底吞没,那根被冲破的苍白肋骨陷阱入口彻底湮灭在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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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紧咬着牙,将残存的所有灵体力量不计后果地注入星钥之环,环体上的裂痕因此不断扩大,却也将那空间坐标映照得愈发清晰——那并非一条平坦的通道,而是一段曲折、脆弱、正在不断崩塌的时空褶皱,是渊鲸祖骸以最后意志强行撕开的、通往其记忆深处某个尚未被完全污染的古老锚点的路径!
“快!它撑不住了!”银尖声叫道,灵体已淡如青烟。
哪吒的鸿蒙星核冰冷运转,将所有力量用于催动混沌钟块,沿着那即将断裂的指引奋力前行。他能感觉到,每前进一瞬,身后的路径就崩塌一截,那来自归墟之瞳的冰冷恶意与初光之影疯狂的余波正顺着崩塌的痕迹紧追不舍!
终于,在星钥之环一声不堪重负的碎裂轻响中,在古老鲸歌彻底消散的刹那——
砰!
混沌钟块猛地撞破了一层无形却坚韧的壁垒,仿佛从一个世界挤入了另一个世界。
周遭景象骤变。
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黑水与污秽气息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带着淡淡哀愁的宁静。他们仿佛闯入了一片被时光遗忘的角落,这里依旧黑暗,却不再虚无,空中漂浮着点点微弱的、如同记忆碎片般的柔和光粒,照亮了前方一座巨大无比、宛若小型陆地般的——鲸骨平台。
这平台由无数巨大的、洁白如玉的鲸骨自然交织而成,形成一个相对平整的区域。平台上,散落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的、风格古朴的残破器物,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某种深海晶石雕琢而成的残碑,碑文已然模糊,却散发着与混沌钟同源的、古老的守护道韵。
这里,似乎是渊鲸祖骸未被侵蚀前的一处意识核心,或者说,是一座建立在它骸骨之上的、早已被遗忘的远古前哨站!鲸歌指引的,竟是此地!
嘭咚!
混沌钟块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光华彻底熄灭,体型也缩小到仅剩一人高低,如同凡铁般砸落在冰冷的鲸骨平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再无动静。钟体内的哪吒星核脉动微弱到了极致,彻底陷入自我保护的沉寂。银再也支撑不住,灵体几乎涣散,倒在钟旁。三只金乌的火星也明灭不定。
他们暂时安全了,却也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然而,还不等他们喘口气,这片古老平台的宁静就被骤然打破!
平台边缘的黑暗剧烈扭曲,一声充满贪婪与暴戾的嘶吼震动着这片空间!一条缩小了数倍、却更加凝实、通体漆黑、骨刺狰狞的蛇形骸骨,猛地从虚空中钻出!它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熟悉的幽绿魂火,死死锁定着跌落在地、毫无防护的混沌钟块与哪吒星核!
正是那头守候万骸残图的寂灭潜猎者!它竟不知以何种方式,循着他们逃脱时残留的一丝波动,穿越了混乱的归墟,追踪到了这里!
此时的它,气息比之前更加凶戾,显然在追踪过程中也有所际遇,或者吸收了更多污秽力量。而哪吒一方,已是油尽灯枯,再无丝毫抵抗之力!
幽绿魂火中闪烁着极致的贪婪与复仇的快意,寂灭潜猎者张开獠牙密布的巨口,带着撕裂一切的腥风,朝着失去光芒的混沌钟块与瘫倒的银,猛地噬咬而下!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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