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检测仪发出轻响。屏幕上淡蓝色曲线平缓稳定,频率8hz左右,偶有细微浮动,完美契合普通向导特征。
苏星辞的手指突然停止敲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盯着曲线看了几秒,抬头望向凌砚舟:“放松点,波动有点飘,是不是没找到状态?”
凌砚舟暗叫不好——他故意制造的“自然波动”被识破了!他慌忙调整状态,假装慌乱地深呼吸:“对……对不起,第一次用这个仪器,有点紧张。”
他强调“第一次用”,将波动归咎于不熟悉设备。同时悄悄收紧控制,让曲线更平缓,却仍保留极细微的起伏,避免过于完美。
苏星辞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眼底怀疑稍淡,却未完全消散。他起身凑近检测仪,声音放得更轻:“别紧张,就当这是张普通桌子,想着上课走神的状态就好。”
雪松气息突然逼近,凌砚舟身体瞬间绷紧。他能感觉到苏星辞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手上逡巡,似乎要从每个细微反应中找出破绽。
他强迫自己放松肩膀,专注于维持表层波动。检测仪屏幕上,淡蓝色曲线逐渐变得平稳,只剩呼吸带来的微弱起伏,与普通向导的自然状态别无二致。
“好了,可以了。”几分钟后,苏星辞直起身,语气带着满意,“结果正常,看来你平时很注意保护自己。”
凌砚舟缓缓睁眼,收回右手。指尖已沁出薄汗,他连忙低头掩饰:“太好了,谢谢苏医师,我还担心被污染了。”
苏星辞坐回桌后,拿起平板调出一份数据——正是之前污染事件中捕捉到的异常波动记录。他随意滑动屏幕,语气轻松地问:“对了,你见过类似的波动吗?频率不高但很精准那种。”
凌砚舟心跳骤停——他一眼认出,那是自己帮林薇薇稳定精神力时释放的波动!他慌忙移开视线,假装茫然摇头:“没见过,理论课只学过基础波动,可能老师还没讲到。”
苏星辞盯着他的脸,眼底探究更深。他合上平板,笑着摆摆手:“没事,随口问问。复查没问题就回去吧,有不舒服随时来。”
凌砚舟几乎是逃一般走向门口。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他下意识回头——苏星辞正盯着检测仪屏幕,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
走出医疗部,凌砚舟靠在走廊尽头的墙上大口喘气。他低头看向右手,掌心仍残留着金属的凉意,以及“精准控场”带来的紧绷感。
诊室里,苏星辞重新打开平板,将两份数据并列对比。两条淡蓝色曲线虽然频率不同(一条8hz,一条03hz),但平滑度和波动规律却惊人相似,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的手指划过曲线重合处,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精准控制精神力强度,还能完美模仿e级波动……凌砚舟,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他调出凌砚舟的课程表,开始规划下一次试探。既然复查没找到证据,那就从课堂表现、同学互动中找破绽——他相信,没有人能永远藏住秘密。
走廊上的阳光渐渐偏移,落在苏星辞的平板屏幕上。
劣质营养剂销毁现场
深秋的操场角落,往日空旷的区域此刻被临时围起了蓝色隔离带。
隔离带内堆积着成箱的劣质营养剂,五颜六色的包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这些就是导致学院精神力污染事件的“罪魁祸首”,也是此刻凌砚舟最想避开的东西。
学院的通知来得很突然,清晨的广播里循环播放着“请各年级学生将非学院供应的营养剂送至操场销毁,避免残留污染”。
一时间,操场挤满了人,有抱着纸箱的学生,有维持秩序的老师,还有负责登记的校医。
嘈杂的人声混合着纸箱搬运的“咚咚”声,让整个现场显得混乱却又有序。
凌砚舟站在隔离带外围的梧桐树下,手里空空如也——他从不用非学院供应的营养剂,空间里的末世压缩饼干才是他的首选。
此刻来这里,不过是被林薇薇拉着“顺路看看”,却没想到会撞见最不想见的人。
“凌砚舟,你看这么多劣质营养剂,难怪会污染呢!”林薇薇站在他身边,指着隔离带内堆积如山的纸箱,语气带着一丝后怕。
“还好我之前没买过,不然说不定也会头晕。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登记处看看?听说登记了还能领一小支医用凝胶呢。”
凌砚舟的目光却没有落在纸箱上,而是越过人群,落在隔离带内的临时工作台前。
苏星辞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样本容器,正弯腰对着一支拆开的劣质营养剂观察。
阳光落在他的金丝眼镜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让他专注的侧脸显得格外认真。
他的身边围着两个校医,手里拿着记录板,不时和苏星辞交流着什么,看起来正在进行成分分析。
凌砚舟的心脏轻轻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身体微微侧过,避开了正对工作台的方向。
他怕苏星辞抬头时看到他,更怕苏星辞会借着“登记”的名义和他接触,甚至让他协助分析样本。
上次的精神力复查已经让苏星辞的怀疑加深,这次要是再卷入样本分析,指不定会暴露更多破绽。
“不了,我就不去了。”他收回目光,对林薇薇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我还有作业没写完,想早点回宿舍,而且我也没有劣质营养剂要销毁,领凝胶不太合适。”
他故意用“作业”和“不合适”作为借口,既符合“成绩平平、性格内向”的人设,又能合理地拒绝靠近登记处——那里离苏星辞的工作台只有几步之遥,是绝对的“危险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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