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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数据瘟疫的苗床（第1页）

拘留室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落锁声如同敲响了下半场搏命的钟声。夜莺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地喘息着，并非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刚刚获取的信息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铁砧实验室在“喂养”意识种子！凯拉被精神污染隔离！堡垒深处持续着不祥的震动！

迈克最终没有承诺传递消息，但他颤抖着塞进她手里的东西，比任何承诺都更有分量——一张皱巴巴的、手绘的堡垒下层区域及部分中层通风管道示意图，以及一枚小小的、看起来像是自制信号干扰器的粗糙装置。

“医疗区……重度监护室在B7层东侧，入口有双重守卫和生物识别……通风管道……可能……能绕到后面的维护间……但我不确定……”这是他关门前的最后低语，伴随着几乎要哭出来的恐惧。

这就够了。

夜莺没有浪费时间。她快速将示意图刻印在脑海里，然后将那枚信号干扰器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口内侧。迈克不敢直接放她走，但这张图和干扰器，给了她一线自己争取自由的希望。

她需要等待，等待换岗或者巡逻间隙的混乱。地底那令人不安的、带着“饱嗂感”的震动，成了她判断外部注意力的参考。当震动变得相对平稳微弱时，可能意味着实验室的“喂养”暂告段落，守卫的警惕性或许会稍有松懈。

时间在寂静和心跳声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地底震动再次转入一种低沉的、仿佛“消化”般的平稳状态时，夜莺行动了。

她走到拘留室角落，那里有一个固定的、与排污系统相连的简易金属便盆。结构粗糙，与地板焊接处似乎因为常年腐蚀而有些松动。她蹲下身，用之前藏起来的一小块营养膏包装边缘的硬塑料（她偷偷磨尖了），开始耐心而用力地刮擦、撬动焊接点最薄弱的地方。

汗水从额头滑落，手臂因持续用力而酸痛，指尖被粗糙的边缘磨破。但她毫不停歇。一下，又一下。金属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嘶嘶声，被墙壁和门板有效隔绝。

终于，伴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便盆与地板连接处的一角被她撬开了一道缝隙！不足以让人通过，但……

她拿出迈克给的示意图，再次确认。根据图示，这个拘留室正下方，应该是一条废弃的、用于排放化学废液的窄小管道，虽然危险，但理论上可以通往附近一个更大的维修管道网络。

她需要扩大这个缝隙。

她用便盆边缘磨尖的塑料片，配合着从床铺金属架上偷偷掰下来的、一小截极其纤细的金属丝，开始如同最耐心的工匠般，一点点地扩大那道裂缝。碎屑掉入下方的黑暗，没有回音。

这个过程漫长而折磨人。她必须时刻倾听门外的动静，地底的震动也时强时弱，牵动着她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缝隙终于扩大到足以让她瘦削的身体勉强挤过去。她毫不犹豫，先将双腿探入黑暗，感受着下方管道壁冰冷滑腻的触感，然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如同泥鳅般滑了下去！

噗通。

她落入齐膝深的、粘稠而冰冷的废液中，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瞬间冲入鼻腔，让她几欲呕吐。她强忍不适，借助从上方缝隙透下的微弱光线，打量四周。这是一条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管道，向前后延伸，没入黑暗。

根据图示，向右。

她在粘稠的废液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如同在胶水中行走。管道壁湿滑，无处借力。黑暗中，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和液体搅动的声音。

走了大约十几米，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T型岔口。向上的管道更加狭窄，但示意图标明这里可以通往B6层的一个废弃储藏室。

她开始向上攀爬。管道内壁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不明沉积物，几乎无法着力。她只能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管壁，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伤口被摩擦，传来阵阵刺痛。

就在她快要到达顶部一个检修口时，整个管道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堡垒深处猛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穿耳膜的**高频噪音**，如同无形的刀子般刮过她的脑海！这噪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她的意识！与之前意识种子散发的冰冷意念不同，这次的高频噪音充满了**狂躁、混乱和一种破坏性的喜悦**！

是它！意识种子！它变得更“强大”了？还是在“喂养”下发生了某种变异？

高频噪音只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了，但夜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恶心的感觉更加剧烈。她不敢停留，用尽最后力气顶开了头顶的检修口，艰难地爬了上去。

她身处一个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狭小空间，确实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试图平复翻腾的胃袋和嗡嗡作响的脑袋。

必须尽快找到凯拉！然后……阻止那个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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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据记忆中的示意图和迈克提供的方位，判断出自己现在位于B6层，需要向下前往B7层东侧。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储藏室的门，外面是一条昏暗、寂静的辅助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电路烧焦的臭氧味**。

她贴着墙壁阴影，如同幽灵般快速移动。堡垒内部似乎比平时更加安静，巡逻队的脚步声也稀疏了许多，仿佛大部分力量都被抽调去了某个地方——很可能是核心区的铁砧实验室。

这为她提供了便利，但也加深了她的不安。

她顺利找到了通往B7层的楼梯间。就在她准备向下时，旁边一扇标志着“通讯节点-7B”的金属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和人员惊慌的喊叫！

“……节点过载！数据包丢失率40%！见鬼，哪来的异常流量？！”

“……防火墙被未知协议冲击！无法识别！无法阻断！”

“……切换备用线路！快！”

通讯节点异常？是巧合，还是……？

夜莺没有停留，迅速潜入楼梯间，向下层移动。

越靠近B7层，那种若有若无的臭氧味就越发明显。当她踏上B7层的地面时，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游离着微弱的、令人皮肤发麻的静电。

医疗区入口就在前方通道的尽头。正如迈克所说，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以及一道需要生物识别和密码的双重安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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