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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奇点微光（第1页）

“净化脉冲”的余波仍在灰烬堡垒上空回荡，如同无形的钟声，敲击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痛苦并未完全消失，脑海中的嗡鸣与撕裂感依旧清晰，但相比之前那足以令人意识崩解的冲击，此刻的感受，更像是一场惨烈厮杀后的重伤与疲惫。

人们相互搀扶着从掩体后站起，眼神中残留着惊悸，却也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更加深刻的坚定。他们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秩序”涟漪从何而来，但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绝境中的那一线生机，感受到了彼此意志连接未曾彻底断裂的韧性。

指挥室内，夜莺缓缓松开紧握“星火”的双手，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她脸色苍白如纸，精神力几乎枯竭，但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地底的、“盖亚”节点的干预！那并非主动的攻击或防御，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基于某种底层协议的“纠正”行为，是对“存在”遭受过度“否定”时的一种规则性反制！

“节点……在帮我们……”她声音沙哑地对疤脸说道，“但它也暴露了……下一次，敌人一定会针对它！”

疤脸重重地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钢铁般的冷硬。“抓紧时间！统计伤亡，抢救伤员！技术小组，立刻评估‘静默力场’损毁情况和能量储备！老狼，外围警戒提升至最高级别，防止敌人地面部队趁虚而入！”

堡垒再次在伤痛中强行运转起来。伤亡比预想的要轻，主要是精神受创，物理损伤有限，但这精神上的创伤需要时间恢复，而敌人，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远方，“公司”基地内，马库斯指挥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第一次“净化脉冲”未能达成预期效果，反而引出了目标区域更深层的、带有强烈“秩序”特性的能量反应，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分析那股干扰能量的来源和性质！”他冷声下令，“调整脉冲频率，下一次攻击，加入针对性的‘秩序瓦解’算法！我倒要看看，那层龟壳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指挥官，能量充能需要时间，而且……强行加入反制算法，可能会降低脉冲的精神侵蚀效果……”技术官小心翼翼地提醒。

“执行命令！”马库斯不容置疑地打断，“我要的是彻底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连同他们依赖的那个‘东西’一起！”

堡垒这边，技术小组的评估结果不容乐观。“静默力场”阵列超过七成永久性损坏，修复需要时间和稀缺材料。能源储备在刚才的防御和地底节点的意外干预中消耗巨大。“劣化伪装涂层”在脉冲的能量余波下也出现了大面积剥落和失效。

“我们的被动防御体系……被打残了。”螺丝的声音带着绝望，“下一次攻击，我们拿什么挡？”

指挥室内一片沉默。依赖“意志壁垒”进行主动防御代价太大，且刚刚已被证明并非完全可靠。被动防御设施损毁严重。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感知着堡垒整体能量流动和集体意志状态的山猫，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等等……不对劲……”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堡垒的集体意志波动……在刚才的冲击之后……非但没有彻底涣散，反而……正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重新凝聚？！”

众人一愣，纷纷将感知投向堡垒内部。

果然！原本因为脉冲冲击而变得混乱、微弱、各自为战的个体意志光点，此刻并未沉寂，反而像是在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自发性地、缓慢地向着几个核心区域汇聚！这些核心区域，并非事先设定的指挥节点或技术核心，而是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

中央水塔下方，几位重伤员被集中安置的区域，医护人员和自愿前来帮忙的居民们，他们的意志因为共同的救助行为和对生命的珍视，紧密地联结在一起，散发出稳定而温暖的光芒。

知识殿堂一角，几位老工匠不顾自身疲惫，正在紧急修复一件受损的“信念共振核心”部件，他们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工作，那追求技艺、守护文明火种的纯粹信念，也形成了一小团凝练的光晕。

甚至在西侧围墙一段受损严重、正在抢修的区域，防卫队员和工匠们并肩作战，用身体和工具抵挡着可能存在的风险，那种同生共死的战友情谊和守护家园的责任感，也化作了一股坚韧的意志流……

这些分散的、自发的意志核心，虽然规模不大，但其“纯度”和“凝聚力”，却远超之前刻意训练时的状态！它们仿佛是在绝境的压力下，被淬炼出的……更加精纯的“意志结晶”！

“这是……”夜莺感受着那些微小的、却异常坚实的意志光点，脑海中仿佛有闪电划过！“意志奇点……的雏形？！”

她回想起林风关于“意志奇点”的描述——并非单纯的数量堆砌，而是整个文明群体在面临终极危机时，于绝望中迸发出的、高度统一且坚定不移的“生存共识”！是一种超越个体利益的、为了集体存续而愿意付出一切的“超我”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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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些自发的、基于最朴素情感（救助、创造、守护）而凝聚的意志核心，不正是这种“共识”在最微小尺度上的体现吗？！它们虽然分散，未能形成统一的“奇点”，但其本质，已经触碰到了那个门槛！

“我明白了……”夜莺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意志奇点’不是训练出来的……它是在绝境中，由每一个个体最本真、最纯粹的‘存在意志’自发共鸣、升华而显现的！之前的共鸣训练，只是打下了基础，而真正的‘奇点’……需要经历绝望的淬炼！”

这个发现，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明灯！

“如果我们能引导这些分散的‘微光’……如果能让它们产生共鸣，连接成网……”山猫的眼中也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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