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剧烈滚动。“没用的……废物……再怎么练……也是废物……”
酒精的气息混合着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龙崎悠的心上。白天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几乎是用吼的:“我不是废物!”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三船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一瞬。他放下酒葫芦,盯着龙崎悠看了几秒,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
“呵……不是废物?”他打了个酒嗝,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山道,“证明……给老子看……绕着后山……跑……十圈……天亮前……跑不完……就滚出训练营!”
后山?十圈?天亮前?龙崎悠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根本不是人能完成的任务!那崎岖陡峭的山路,白天跑一圈都能要人半条命!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怎么……不敢?”三船挑衅似的晃了晃酒葫芦,“承认……自己是废物……现在就滚……”
“我跑!”龙崎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膝盖和手肘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三船没再说话,只是又灌了一口酒,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
龙崎悠不再看他,转身,踉跄着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肺部火辣辣地疼,白天的疲惫和刚才加练的消耗此刻加倍地反噬回来。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月光惨白,照在山间小路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夜风吹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龙崎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手肘的伤口渗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一圈……两圈……三圈……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极限早已被突破,现在支撑着他的,只剩下那股被逼到绝境的倔强,还有对“废物”这个称呼刻骨的恨意。
不能停……停下来就输了……停下来就真的成了废物……
四圈……五圈……
脚步越来越沉,像是拖着千斤巨石。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扭曲。耳边的风声、虫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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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宿主身体机能濒临极限!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精神高度集中!符合‘深度睡眠’强制触发条件!】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强制深度睡眠模式启动!意识剥离中……】
龙崎悠只觉得眼前一黑,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但预想中撞击地面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身体还在机械地、踉跄地向前挪动,但控制权已经不在他手中。
黑暗,纯粹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重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点微光在前方亮起,迅速扩大,形成一个巨大的、悬浮在虚空中的……网球场。
球场线条分明,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底线位置。那人穿着简洁的白色运动服,动作舒展而优雅,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流畅感。他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标志性的反手挥拍动作,手腕翻转的角度,脚步移动的轨迹,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如同最高清的慢镜头回放。
接着,场景变幻。底线强力抽击,落点精准地压在边线上;网前灵巧的放短,小球擦着网带轻盈落下;还有那闪电般的上网截击,球拍精准地出现在球的必经之路……
没有声音,只有动作。但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千锤百炼的技术,简洁高效,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职业级的技术?不,这更像是烙印在肌肉记忆深处的本能!
龙崎悠的意识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一切。那些复杂的发力技巧、精妙的步伐衔接、对球路的预判和落点的控制……如同清澈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他贫瘠的脑海。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当最后一个场景——那个身影用一个近乎舞蹈般的转身反手切削,小球划出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对方发球区死角——缓缓消散时,那片虚空中的网球场也暗淡下去。
【深度睡眠(强制)结束。持续时间:3小时42分。解析目标:罗杰·费德勒(巅峰期技术片段)。】
【技能解锁:精准落点控制(初级)、高效步伐(初级)、切削小球(初级)。】
【全属性+0.1。精神力+0.5(突破极限奖励)。】
【当前属性:力量2.2,速度2.4,耐力2.1,技术2.3,精神力4.0。综合评定:E级。】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晨钟暮鼓,将龙崎悠从深沉的黑暗意识中唤醒。
天光微熹,晨雾在林间弥漫。他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棵粗壮的山毛榉树干上,浑身被露水打得半湿。手肘和膝盖的伤口结了薄薄的血痂,身体依旧酸痛,但精神却异常清明,仿佛被山泉洗涤过一般。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在跑圈,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脑海里,那些流畅到极致的网球动作,却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拍的姿势,站位的习惯,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三船入道!他猛地想起那个魔鬼教练和他下达的惩罚命令。十圈!他跑了多少圈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后山山腰的位置,距离训练营已经很近了。他昨晚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又是怎么停下来的?完全没有印象。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龙崎悠拖着依旧疲惫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训练营。天还没完全亮,宿舍楼静悄悄的。他悄无声息地溜回房间,倒在床上,几乎瞬间就沉沉睡去。这一次,没有噩梦,只有一片安稳的黑暗。
急促的起床哨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所有人!十分钟后!一号球场集合!排位赛抽签!”广播里传来教练毫无感情的声音。
龙崎悠猛地坐起,身体依旧酸痛,但精神却异常饱满。他快速洗漱,换上干净的运动服,随着人流涌向一号球场。
巨大的中心球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乌泱泱的人群。从象征最底层的16号球场,到代表顶尖战力的1号球场,所有选手按照球场编号分区站立,泾渭分明。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息,每一次排位赛,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龙崎悠站在16号球场的队伍末尾,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很快,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哟,睡神来了?昨晚没睡够,今天准备在球场上继续补觉?”佐藤刚抱着胳膊,毫不掩饰地讥笑道。
“说不定人家昨晚加练去了呢?”旁边一个队友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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