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睡神!”切原扬了扬下巴,球拍指向星野,“再不认真点,下一球就打爆你的球拍哦!”他微微躬身,摆出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姿势。
星野悠深吸一口气,肺部依旧火辣辣的。他走到发球位置,弯腰,拍打着网球。汗水滴落在绿色的塑胶场地上,瞬间蒸发。他能感觉到切原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像一层厚重的蛛网缠绕着他,让他每一次心跳都格外费力。
不行,体力快见底了。这样下去,别说赢球,连球都发不出去。
局间休息。星野悠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场边的长椅,一屁股坐下。毛巾盖在脸上,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和周围或嘲讽或同情的目光。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一片黑暗。
【检测到宿主处于极度疲劳状态,符合“深度恢复”条件。是否启动?】
启动!
指令下达的瞬间,星野悠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盖着毛巾的脸下,传出细微而均匀的鼾声。
“噗——”观众席上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不是吧?真睡着了?”
“在这种时候?对手可是切原赤也啊!”
“完了,这家伙彻底没救了。”
切原赤也正用毛巾擦着汗,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在他切原赤也的比赛中睡觉?这个废物是在找死!
“混蛋!你给我起来!”切原隔着球网怒吼。
星野悠毫无反应。只有鼾声依旧。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裁判示意发球继续。
星野悠被裁判的声音唤醒(或者说,是系统设定的计时结束)。他掀开毛巾,揉了揉眼睛,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里那濒临枯竭的力量,如同被一股清泉注入,虽然离充盈还差得远,却足以支撑他继续站在球场上。更重要的是,精神力似乎更加凝练了。
【深度恢复完成。体力小幅回升,精神力+0.1。】
他站起身,重新拿起球拍。看向对面,切原赤也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眼神凶狠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很好,”切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彻底惹怒我了。”
比赛继续,星野悠的发球局。
他抛球,挥拍。动作依旧生涩,力量也平平无奇。一个毫无威胁的发球飞向切原的反手位。
切原眼中厉色一闪,身体如猎豹般启动,瞬间出现在球的落点。他没有选择常规的回击,而是手臂肌肉贲张,球拍以一个夸张的角度狠狠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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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躺下吧!废物!”
网球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炮弹般射向星野悠的脚边!这是切原的拿手好戏——“指节发球”(KnuckleServe)!球落地后会不规则地剧烈弹跳,极难处理,专门用来折磨和羞辱对手。
危险!星野悠瞳孔一缩。但就在切原挥拍的瞬间,他的眼前,昨晚深度睡眠中反复推演的那个模糊画面,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梦境里,切原狞笑着打出了这一球,球的轨迹、落地后的弹跳方向……虽然细节还很粗糙,但大致的路径烙印在他的脑海!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在切原球拍触球的刹那,星野悠的脚步已经下意识地向自己的左侧横移一步,同时身体重心放低,球拍早早地挡在了预判的弹跳路线上。
砰!
球重重砸在他脚边,果然如预料般猛地向左弹跳!但星野悠的球拍,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
啪!
一声并不清脆、甚至有些沉闷的撞击声。球被勉强挡了回去,高高地飞向切原的后场。虽然落点很深,但毫无速度和旋转,是个标准的“月亮球”。
切原赤也愣住了。他保持着挥拍的姿势,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颗慢悠悠飞向后场的球。挡住了?这个废物挡住了他的“指节发球”?怎么可能?他明明看到星野悠提前移动了!
巧合!一定是巧合!
切原压下心中的惊疑,快速退到后场,高高跃起,一记势大力沉的扣杀,直接将球轰向星野悠的另一侧死角!
星野悠刚接完球,身体还处在失衡状态,眼看就要追之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昨晚梦境推演中,另一个关于切原扣杀的模糊片段闪过脑海——他喜欢在得分前,用扣杀攻击对手的反方向!
电光火石间,星野悠几乎是凭着本能,放弃了向球的初始方向冲刺,而是猛地蹬地,扭身扑向自己的右侧!
球,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擦着他的球拍边缘飞过,重重砸在底线附近!
界内!得分!
但切原赤也脸上没有丝毫得分的喜悦,反而像是见了鬼一样。他死死盯着星野悠,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刚才那一扑,时机和方向都太精准了!精准得不像是一个“废物”能做出来的反应!而且,他明明看到星野悠在球落地前就有了移动的趋势!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星野悠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些。刚才那两下,消耗不小。但他心中却掀起了巨浪。梦境推演,真的有效!虽然只能捕捉到模糊的片段,但在瞬息万变的比赛中,哪怕提前零点几秒的预判,也是生与死的差距!
接下来的比赛,开始滑向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轨迹。
切原赤也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他的力量、速度、技术全面碾压星野悠。每一次击球都势大力沉,角度刁钻。星野悠疲于奔命,回球质量惨不忍睹,大部分时间只能勉强将球挡回去,毫无还手之力。
但诡异的是,他总能出现在球的落点附近。切原的“指节发球”再也无法直接得分,那些刁钻的放小球和网前截击,也总会被星野悠跌跌撞撞地跑到位,用最狼狈的姿势挡回来。更让切原抓狂的是,每当他试图用更猛烈的进攻撕开星野悠的防线时,对方总能在他发力前的一刹那,做出匪夷所思的、看似毫无道理却又偏偏有效的提前移动或防守站位。
每一次局间休息,星野悠都会立刻进入那种“深度恢复”状态,在长椅上“秒睡”。醒来后,虽然依旧狼狈,但步伐似乎又稳了一些,眼神似乎又亮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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