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十秒能干什么?发个球都不够!
对手已经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发球啊!”
林昼咬紧牙关,几乎是凭着本能,模仿着记忆中模糊的动作,将球高高抛起,然后闭着眼睛,用尽全力挥拍抽了出去!
“咻——”
网球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轨迹飞了出去,软弱无力,慢得像公园里老大爷打的养生球。
对手嗤笑一声,连脚步都没怎么移动,随手一挥拍。
“啪!”
一道黄绿色的光影以远超林昼发球的速度,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射向他反手位的死角。
太快了!林昼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
球,呼啸而至!
就在那致命的黄色小球即将撕裂他脚下立足之地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海啸般的困倦感,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的意识。
不是疲惫,不是劳累。是一种更深层、更原始的本能召唤,来自他灵魂深处每一个细胞的呐喊——睡!立刻!马上!给我睡!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视野瞬间模糊、扭曲、变暗。身体的控制权被瞬间剥夺,肌肉松弛,大脑彻底关机。
“噗通!”
在网球擦着他脚边飞出场外的同时,林昼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结结实实地向前扑倒,脸朝下砸在硬邦邦的塑胶场地上。
世界,安静了。
鼾声,细微但清晰可闻的鼾声,从他紧贴地面的口鼻间,幽幽地飘了出来。
整个球场,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紧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
“噗哈哈哈!搞什么啊?被一个球吓晕了?”
“喂喂喂!这也太离谱了吧?站着睡着了?”
“废物!这种家伙是怎么混进U-17的?走后门吗?”
“笑死人了!这绝对是本年度训练营最佳笑话!”
“喂!那边的!要不要叫救护车啊?我看他摔得不轻!”
嘲笑声、嘘声、口哨声,像无数根尖针,刺向场地上那个趴着的身影。栗色头发的对手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喂!裁判!这算我得分了吧?这还用打吗?哈哈哈哈!”
站在场边的黑部教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黑得像锅底。他看向旁边一个胡子拉碴、抱着酒葫芦的老头:“三船,这届新人的质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被叫做三船的老头灌了一口酒,浑浊的眼睛扫过趴在地上的林昼,没说话,只是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
哄笑声还在持续发酵,像病毒一样感染着整个球场。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趴在场上、承受着所有嘲弄的“废物”,他的意识,此刻正沉浸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叮!新手任务‘当众秒睡’完成!奖励新手大礼包×1发放!】
【检测到宿主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环境分析:精神力压迫源微弱……启动‘万倍时间加速训练’模式……】
林昼感觉自己跌入了一片纯白的光之海洋。没有重力,没有边界。无数关于网球的信息碎片——握拍姿势、挥拍轨迹、步伐移动、力量传导、旋转技巧——如同狂乱的流星雨,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解析、拆解、重组、烙印。
他的身体,在这个纯白的空间里,开始无意识地重复着最基础的挥拍动作。一遍,十遍,百遍,千遍……每一次挥动,肌肉记忆都在以恐怖的速度加深。步伐移动的模拟,从笨拙到流畅,再到形成某种刻入骨髓的本能。
外界的一秒,在这里被拉伸成漫长的时间。汗水(虚拟的)浸透了衣衫,肌肉在酸胀中变得坚韧,神经在反复锤炼中变得敏锐。关于网球的认知,从一片混沌的空白,被强行填充、塑造,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粗糙但完整的框架。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股强大的、充满恶意的威压,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骤然降临!
这股威压是如此蛮横、如此暴戾,带着摧毁一切意志、碾碎所有反抗的霸道。它并非直接作用于林昼的身体,而是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他的精神世界!整个球场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变得粘稠沉重,令人窒息。
场边的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以及无数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那是……”
“平等院……凤凰!”
“他……他要干什么?!”
只见球场入口处,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金色的短发桀骜不驯,面容冷峻刚硬,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他披着代表NO.1的象征性外套,缓步走进场内,目标明确——正是场地中央,那个依然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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