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那是什么?”一个队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发球……直接得分?”另一个队员难以置信地喃喃。
“没有弹跳……贴着地面滚任何人都想知道!他只能硬着头皮,把之前晕倒时脑海里闪过的“系统提示”掐头去尾,半真半假地解释:“我……我也不知道。教练,我真的就是……就是太累了,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就看到你们都看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努力装出一副惶恐又无辜的样子。
松本教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疲劳昏迷?这解释太苍白了。那种级别的发球技巧,绝不可能是一个体能透支的菜鸟在无意识状态下能打出来的!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但眼前这小子眼神里的茫然和身体的虚弱又不似作伪。
“你的体能报告我看过,确实很差。”松本教练敲了敲桌面,“但刚才那一球……林修,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质’?”他刻意加重了“特质”两个字。U17训练营藏龙卧虎,拥有特殊才能的选手并非没有先例。
林修心里咯噔一下。特质?难道是指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他连忙摇头:“教练,我真的不知道!可能就是……运气好?”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站不住脚。
松本教练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秒,眼神锐利得仿佛要把他剖开。最终,他挥了挥手:“行了,今天你先回去休息。体能训练加倍!下周的队内排位赛,我要看到你的表现。记住,U17不相信运气。”
林修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直到走出很远,他才靠在一棵树上,剧烈地喘息起来。心脏还在狂跳,刚才教练的眼神让他后怕不已。他下意识地回忆晕倒时的感觉,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梦境球场?技能复制?零式发球?
难道……那不是幻觉?
接下来的几天,林修成了整个后备梯队议论的焦点。那记匪夷所思的“零式发球”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惊动了更高层的教练组。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人则是怀疑和嘲讽,认为他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林修对此充耳不闻。他白天疯狂地进行着松本教练安排的体能训练,累得几乎虚脱。晚上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琢磨着那个“系统”。他尝试主动睡觉,可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提示。只有在体能彻底耗尽、真正陷入昏迷时,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才会出现,但也只是提示“深度睡眠(初级)”触发条件未满足,无法主动使用技能。
这坑爹的系统!林修几乎要抓狂。被动触发?还非得在球场上昏迷?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在正式比赛中“睡着”,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他。
那天傍晚,林修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场。刚走到路口,一个身影斜靠在路灯杆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身材高挑,穿着U17正式队员的白色外套,一头银灰色的短发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双手插兜,姿态闲适,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却锐利如针,直刺林修眼底。
林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人他认识——U17日本代表队NO.2,种岛修二!那个拥有“已灭无”,能将任何绝招都化为乌有的怪物!他怎么会在这里?找自己?
“哟,你就是那个‘睡觉发球’的小子?”种岛修二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懒洋洋的磁性,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修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种……种岛前辈……”
种岛修二站直身体,缓步走近,上下打量着林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用紧张。我对你……很感兴趣。”他的目光在林修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停留片刻,“尤其是你那种,在极限状态下,精神力‘异常波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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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异常波动?林修心头巨震!难道他察觉到了系统的存在?
“前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林修强作镇定。
种岛修二轻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松本那家伙,只看到了你体能的短板,给你加了量。但他忽略了一点……或者说,他根本不懂。”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真正决定一个网球选手上限的,是这里。精神力。而你……”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你的精神力,很特别。在昏迷的临界点,它会爆发出一种……连我都觉得有趣的‘频率’。”
林修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种岛修二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捅进了他心底最深的秘密!系统运作的核心,似乎就是与精神力有关!
“跟我来。”种岛修二转身,朝基地深处一个偏僻的球场走去,语气不容置疑,“不想被当成实验品切片研究的话,最好别声张。”
林修看着种岛修二的背影,心脏狂跳。切片研究?这威胁直白得吓人!但他别无选择。这个NO.2,似乎掌握着他无法想象的秘密。他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废弃的旧球场,远离主训练区,四周杂草丛生。夜幕降临,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知道‘已灭无’吗?”种岛修二站在球场一端,随意地颠着球,开门见山。
林修点头,U17顶尖选手的绝招,他多少听说过。
“它的本质,是用强大的精神力,在对手击球的瞬间,干扰甚至‘抹除’对方赋予网球的旋转和力量,让它变成一颗普通的球。”种岛修二的声音在空旷的球场上显得格外清晰,“精神力,是网球更深层次的维度。而你的能力……”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似乎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短暂地‘共振’并窃取他人的精神力印记,从而复制其技能。很有趣,但也很危险。就像一把没有刀柄的利刃,随时可能割伤自己。”
林修听得目瞪口呆。共振?窃取?这简直是对他那个“睡觉系统”最赤裸的剖析!种岛修二,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本质!
“所以,”种岛修二将球抛起,手腕轻抖,打出一个慢悠悠的球,“想不想学学,怎么握住这把刀的刀柄?”
网球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林修下意识地挥拍回击。
“集中精神,”种岛修二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感受网球的轨迹,感受它上面残留的力量……然后,用你的意念,去‘触碰’它……”
接下来的日子,林修的生活变成了地狱和天堂的交织。白天是松本教练安排的、足以压垮骆驼的体能训练,榨干他每一丝体力。夜晚,则是在那个废弃球场,接受种岛修二魔鬼般的精神力特训。
种岛修二的方法简单粗暴——用各种方式把林修逼到精神和体力的双重极限!有时是连续数小时的高强度多球连打,有时是让他站在底线,硬抗自己施加了精神压迫的强力击球。每一次训练,林修都感觉自己像一根被绷筋格外醒目。他双手抱胸,斜倚着铁丝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眸,如同最幽暗的深渊,穿透了喧嚣的人群,牢牢锁定在林修身上。
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压迫感,让林修瞬间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平等院凤凰!U17日本代表队的NO.1!他怎么会在这里?!
“哼。”一声极轻、却清晰可闻的冷哼从阴影中传来。平等院凤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玩味的弧度,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物。他没有再看林修,转身,消失在阴影深处。
林修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眼,让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彻底看穿!种岛前辈的警告再次在耳边回响——“不想被切片研究的话……”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赢了比赛,却引来了更可怕的注视。这条路,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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