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竹内翼自己的技术,那是被强行复刻的、属于对手的“肌肉记忆”!
球拍精准地迎上了来球。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爆响,炸裂在球场上空!声音之响,甚至盖过了之前的击球声!
网球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金色流光,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对手空无一人的正手位边角!
砰!
网球重重地砸在底线最外侧的边角,然后像一道闪电般弹起,狠狠撞击在后面的铁丝网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球网都在剧烈颤抖!
球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板寸头对手还保持着发球后落地的姿势,他的身体僵硬,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颗在铁丝网上留下清晰凹痕、还在兀自旋转的网球。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看台上,所有的哄笑、嘘声、议论声,瞬间消失。一张张面孔上写满了震惊、错愕、茫然和……见鬼般的表情。那几个准备离开的选手,猛地停住脚步,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裁判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落点,又看看场上那个依旧保持着击球后收拍姿势的少年。
竹内翼缓缓直起身,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刚才那一击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他看着对手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看台上死寂的人群,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荒诞的感觉涌上心头。
赢了?就这么……赢了?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只是……把对方打过来的球,一模一样地打了回去?甚至更快、更狠?
【被动技能‘肌肉记忆复刻’效果解除。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竹内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对面失魂落魄的对手。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再次袭来,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冲击。他赢了,用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式。
“15-0。”裁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竹内翼转身,走向后场,准备接下一个发球。他的脚步依旧有些虚浮,背影在聚光灯下显得有些单薄。但看台上,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嘲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惊疑、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刚才那是什么?巧合?运气?还是……他们集体眼花了?
板寸头对手捡起球,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被羞辱的狂躁。“混蛋!刚才那球是蒙的吧!看我打爆你!”他怒吼着,再次发出了全力的一击,角度更加刁钻,速度更快!
然而,这一次,竹内翼甚至没有去看球路。在那股熟悉的、撕裂空气的破空声传来的瞬间,他的身体再次自己动了起来。依旧是那套被复刻的、流畅到诡异的动作组合。
啪!
又是一声爆响!
金色流光再现!
砰!
网球精准地砸在同一个落点——对手正手位边角的底线外侧!分毫不差!
“30-0。”
板寸头呆立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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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比赛,彻底沦为了一场单方面的、无声的屠杀。无论对手如何发球,如何变化角度和力量,竹内翼只需要站在那里,然后在球来的瞬间,身体自动做出反应,将那颗球以一模一样的、甚至更加强大的方式,精准地打回同一个落点。
啪!砰!
啪!砰!
清脆的击球声和沉闷的撞网声,成了球场上唯一的节奏。单调,重复,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看台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仿佛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般的少年。他的动作精准得可怕,每一次挥拍都像是用尺子量过,每一次落点都像是用激光定位。没有激情,没有怒吼,只有一种冰冷的、机械般的效率。
板寸头对手从一开始的狂怒,到后来的茫然,再到最后的麻木和绝望。他的信心被彻底击垮了。他引以为傲的发球,在这个“睡着”的对手面前,变成了一个拙劣的笑话。他甚至连得一分都做不到。
“比赛结束!竹内翼获胜!比分6-0!”
当最后一球再次砸在同一个角落时,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沙哑,宣布了这场诡异比赛的终结。
竹内翼收起球拍,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对手一眼。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再睡一觉。
他默默地走向场边的长椅,拿起自己的毛巾和水壶。周围的目光如同实质,黏在他身上,有震惊,有不解,有嫉妒,有恐惧。但他一概无视。坐下后,他拧开水壶,刚喝了一口水,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刚才那场“比赛”消耗的不是体力,而是精神力。强行驱动那不属于自己的“肌肉记忆”,让他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倦怠。
就在他意识又开始模糊,准备顺应身体的需求小憩片刻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了他面前,挡住了光线。
竹内翼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
是黑部由起夫教练。这位U17集训营的总教练之一,平时总是一副不苟言笑、高深莫测的样子。此刻,他正低头看着竹内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兴趣。
整个球场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边。
黑部教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球场顶棚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竹内翼。”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明天开始,你和德川和也一组。你负责单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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