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目标:赵强。肌肉力量评估:B-。移动速度评估:B。技术弱点分析:反手稳定性差(73%概率),高压球处理急躁(82%概率),心理素质波动大(易受挑衅影响)。]
[建议战术:强力一发压制反手位,制造心理压力。]
三秒结束。
林默倏然睁开双眼!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了模样。阳光依旧刺眼,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轨迹变得清晰可见。对面赵强脸上那嚣张又带着点轻蔑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肌肉抽动都像被放大镜聚焦。赵强脚下的站位,重心偏向,球拍握持的角度,所有细节如同数据流般涌入他的大脑,被瞬间分析处理。他甚至能“看”到赵强身后那片场地,几个可能的落球点被系统标上了淡蓝色的、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圈。
而赵强,只觉得对面那小子睁开眼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刚才的怯懦和茫然一扫而空,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又锐利得如同手术刀,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他甩甩头,把这荒谬的感觉驱散,大声吼道:“发球啊!磨蹭什么!怕了?”
林默没有理会。他左手将网球轻轻抛起,黄绿色的小球旋转着升向半空。与此同时,他右臂舒展,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向后弯曲,肩背的肌肉线条在这一刻绷紧,充满了爆发力的美感。球拍被高高举起,在阳光下拉出一道流畅的银色弧线。
“这动作……”李薇身边的另一个干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低声惊呼,“怎么有点……像职业选手的发力?”
李薇也皱紧了眉,紧紧盯着林默。
球拍挥下!
不是新手常见的笨拙切削或软绵无力的推送。球拍面以精准的角度撞击在网球的下部,发出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爆响!
“咻——!”
一道金黄色的光影,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强烈的上旋和令人咋舌的速度,撕裂空气,笔直地射向赵强所在的半场!
太快了!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赵强只看到眼前黄光一闪,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完整的引拍动作,只下意识地侧了侧身体,球已经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后发球区的内角边线上!
“砰!”
网球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弹起,直冲后方的挡板!
“A……Ace?”鸭舌帽男生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吐出这个词。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前一秒还在哄笑、起哄的球场,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目光呆滞地跟随着那颗还在挡板上兀自弹跳的网球,然后又猛地回场地中央那个收拍而立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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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强僵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他微微侧身的姿势还没完全收回,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与茫然之间,仿佛还没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那颗球……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甚至没看清球的轨迹!
李薇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手指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她死死盯着林默,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那记发球的力量、速度、角度……绝不可能是运气!这根本不是新手,甚至不是普通业余爱好者能打出来的球!
那个角落里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擦拭球拍的动作。他微微直起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林默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了然。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将那块抹布随手塞进口袋,拿着那支老旧的木质球拍,转身就走。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穿过呆若木鸡的人群,径直走向体育馆的侧门。
林默正感受着体内那股因系统加持而短暂充盈的力量感,以及瞬间击垮对手带来的、近乎眩晕的冲击。他下意识地转头,视线捕捉到了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是用那独特的、带着沙哑磁性的嗓音,丢下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场馆里,也钻进了林默的耳朵:
“明早五点,旧球场见。”
话音落下,人影已消失在门外刺眼的阳光里。
林默怔在原地。旧球场?五点?他是谁?什么意思?
没等他细想,一股强烈的、如同潮水褪去般的虚弱感猛地袭来,伴随着关节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酸痛。[技能点临时加载结束。]机械音冰冷地提示着。
“不算!这球不算!”赵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挥舞着球拍大吼,“你他妈偷袭!我还没准备好!重来!”
林默皱了皱眉,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那股虚弱感让他有些不适,但赵强的无耻更让他心头火起。他正要开口,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够了!”
人群分开,一个穿着专业网球运动服、身材精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网球社的指导老师,姓周。他显然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此刻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老师冷冷地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赵强:“输了就是输了。东华网球社,丢不起这个人!”他的目光又转向林默,带着审视和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你……林默是吧?社团纳新,明天下午三点,带着你的申请表,再来一次。”他没有说“欢迎加入”,但这句话,无疑给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转折性的句号。
赵强还想争辩,被周老师严厉的眼神逼退,只能恨恨地瞪着林默,悻悻地收起球拍,挤出人群。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议论声如同潮水般重新涌起,但这一次,所有看向林默的目光都变了。惊疑、好奇、难以置信,取代了之前的嘲讽和轻蔑。
林默默默地放下借来的球拍,没有理会那些目光,也没有再看李薇一眼。他转身,朝着体育馆大门走去。身体深处那丝酸痛似乎加深了一点,但更让他心头萦绕不去的,是那个神秘男人留下的那句话,以及他转身离去时,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东西——一张泛黄的、边缘磨损严重的照片,似乎只露出一角,看不清内容。
他走出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目光扫过远处校园里那片废弃的老旧球场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五点……旧球场……
与此同时,体育馆侧门外的小路上,那个穿着灰色运动外套的男人——陈墨,正慢悠悠地走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林默无意间瞥见的照片。照片已经非常陈旧,边角卷曲,色彩也有些褪去。上面是一个穿着八十年代老式运动服的年轻男孩,脸上带着和林默方才如出一辙的倔强和不服输,正对着镜头,手里握着一支同样老旧的球拍。照片的背景,依稀可见破旧的铁丝网和斑驳的球场白线。
陈墨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年轻男孩的脸庞,指尖停留在那张和自己现在轮廓依稀相似、却充满朝气的脸上,眼神深邃。良久,他低低地、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叹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复杂情绪:
“睡觉训练法……呵,真是……久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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