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林修在强制睡眠中,意识却并未完全沉寂。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牢笼里。周围是无数流动的数据流,闪烁着冰冷的光。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四面八方回响:
【容器稳定性修复中……】
【精神力压缩程序启动……】
【警告!宿主意识残余产生抵抗……执行抹除程序……】
抹除?林修残存的意识感到一阵刺骨的恐惧!这个系统,不仅要他睡觉,还要抹杀他的意识?
“不……我不要睡……我不要……”他在数据流中无声地呐喊,试图挣扎。但每一次挣扎,都引来更强大的压制和更剧烈的痛苦。
就在他残存的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杂音的碎片,突然冲破了数据流的封锁,刺入了他的“梦境”!
那是一个画面——决赛场上,越前龙马那双琥珀色的猫眼,在看到他接住“天衣无缝”后,露出的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洞悉了什么真相的锐利眼神!还有一句模糊不清的、带着少年特有执拗的话语:
“……闭着眼睛……看不见的……不是网球……”
看不见的……不是网球?
林修如遭雷击!龙马……他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紧接着,另一个记忆碎片涌现——手冢国光在病房里转述龙马的话:“一个真正热爱网球的人,会愿意在每一场重要的比赛里,都闭着眼睛吗?”
热爱……网球……
这两个碎片像是黑暗中擦亮的火柴,微弱,却瞬间点燃了林修心底某种被长久压抑的东西!那是对“真实”的渴望!是对“自我”存在的证明!而不是作为一个在睡梦中被系统操控的提线木偶!
“我不要……再这样睡下去!”残存的意识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强烈的咆哮!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和反抗,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烈地冲击着系统的数据牢笼!
【警告!警告!让其精神核心产生剧烈反噬!】
【强制压制程序过载!】
【系统能量循环紊乱!】
【紧急预案启动:断开深度睡眠链接!释放部分精神力压力!】
现实中,病床上,林修的身体猛地一颤!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代表精神力的数值疯狂跳动,然后骤然回落!
噗!
林修突然侧过身,喷出了一小口鲜血!那血的颜色,带着一丝诡异的、淡淡的银灰色。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的醒来,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神清气爽,没有精力充沛。只有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大脑如同被无数根针扎般的剧痛。但他眼中的迷茫和麻木却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丝……清醒的锐利。
他看向四周,医疗仪器还在鸣叫,医生们手忙脚乱。门外似乎也听到了动静。
“系统……”林修在脑海里,第一次用带着冷意的声音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一次,系统没有立刻回答。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才再次响起,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系统核心指令:最大化宿主潜能。】
【当前状态:容器受损。精神力过载风险暂时解除。】
【建议:立即补充深度睡眠,修复容器损伤……】
“最大化潜能?”林修冷笑,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靠睡觉?靠变成一个人形精神污染源?还是靠……抹杀我的意识?”
系统的沉默,更像是某种默认。
林修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门外,似乎有人想进来,但被医生拦住了。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他赢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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