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太快了!比现实中切原的发球似乎还要快上一些!林修几乎是凭着本能狼狈地侧身、挥拍。球拍触碰网球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球拍差点脱手,回球又高又飘,像颗毫无威胁的月亮球。
“切原”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红芒大盛,身体如同炮弹般腾空而起,一记凶狠无比的凌空抽杀!
“砰!”
网球如同重炮,狠狠砸在林修脚边的边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0-15。】系统冰冷的报分声。
林修喘着粗气,汗水瞬间浸湿了虚拟的队服后背。这感觉…太真实了!球速、力量、旋转…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甚至比现实中的对抗更加令人窒息。他握紧了球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耻辱感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而那个“精神力-0.1”的惩罚警告,更像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不行!不能输!哪怕是在梦里!他死死盯着对面那个散发着凶戾气息的身影,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劲从心底涌了上来。
训练营的日子,在一种诡异而矛盾的状态中飞速流逝。
白天,林修依旧是那个“睡神”。训练场上,无论是斋藤至魔鬼般的体能特训,还是拓植龙二令人肌肉酸痛的负重练习,甚至是黑部由起夫精密的数据分析课,他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迅速进入梦乡。站着睡,坐着睡,靠着球场的铁丝网睡…甚至在颠球练习时,球拍还握在手里,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喂!林修!绕场跑才第三圈!”切原的怒吼几乎成了每天训练的背景音。
“林君,请集中注意力,这个战术分析很重要。”柳莲二平静无波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无奈。
“太松懈了!林修!挥拍一千次!现在!”真田弦一郎的呵斥如同雷霆,却也只能换来林修一个迷茫的哈欠。
嘲笑、鄙夷、白眼…如同潮水般将他包围。他成了整个U17训练营公认的“废柴”、“吊车尾”,是立海大王者之师身上一块显眼的污渍。连那些来自其他学校的选手,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屑。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残酷营地里,一个连清醒训练都无法保证的人,注定是被淘汰的垃圾。
然而,无人知晓的夜晚,当林修蜷缩在宿舍狭窄的床铺上,或是躲进训练营某个僻静的角落,进入深度睡眠后,他的意识却在那个虚拟的梦境空间里,经历着地狱般的磨砺。
对手从单一的“切原赤也”,逐渐增加了“真田弦一郎”、“迹部景吾”、“手冢国光”…甚至还有“越前龙马”!系统模拟出的对手,完美复刻了现实中那些天才选手的绝技和球风。风林火山的狂暴,唐怀瑟发球的精准刁钻,零式削球的诡异下坠,外旋发球的强烈旋转…每一种都足以让普通选手崩溃。
林修就在这无数次的“被碾压”中,挣扎求生。失败是家常便饭,每一次“精神力-0.1”的惩罚都如同酷刑,让他醒来后头痛欲裂,精神萎靡。但他咬着牙挺了下来。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对手的球路多一分熟悉;每一次被击溃,都迫使他压榨出身体里更深层的潜力。他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快,挥拍的力量在对抗中逐渐增强,对球路的预判和对旋转的理解,在无数次被“虐杀”后悄然提升。更重要的是,在那些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模拟对手面前,他的精神力,如同被反复锻打的钢铁,在痛苦中一点点变得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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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浑浑噩噩,夜晚浴血奋战。现实与梦境的巨大割裂,让林修的身体和精神承受着双重煎熬。他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脸色也越发苍白,整个人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但他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他渴望着,渴望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个将那些“耻辱”狠狠甩回给所有人的机会!
这个机会,以一种冷酷的方式降临了。
全国大赛的惨败,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U17训练营里最后一丝轻松的氛围。立海大王朝崩塌,王者尊严扫地。失败带来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选手心头,空气里弥漫着压抑和不安。
教练组的反应迅速而铁血。深夜,紧急集合的哨声尖锐地划破营地的寂静。所有选手被召集到中央会议厅。巨大的屏幕上,投射出黑部由起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全国大赛的结果,诸位已经知晓。”黑部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大厅,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U17训练营,不需要失败者,更不需要拖后腿的废物。优胜劣汰,是这里的铁律。”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下方一张张或紧张、或凝重、或桀骜的脸。
“经过综合评估,教练组决定,淘汰本届训练营综合排名最后一位的选手。”黑部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淘汰赛,将在明日举行。最后一名选手,将与综合排名第十位的选手进行一场BO1的单打对决。败者,即刻离营。”
话音落下,会议厅里一片死寂。沉重的压力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肩膀上。排名靠后的选手们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慌。谁会是那个倒霉的最后一名?那个被淘汰的耻辱者?
一道道目光,不约而同地、带着幸灾乐祸或是纯粹看戏的意味,聚焦在了角落里那个几乎快要睡着的少年身上。
林修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头一点一点,眼皮沉重地耷拉着,似乎对周围紧张的气氛毫无所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果然…是他吗?最后一名…立海大的耻辱…这个标签,终于要成为现实了吗?
不!绝不!
一股混杂着不甘、愤怒和近乎疯狂的战意,在他昏沉的精神深处轰然点燃!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爆发出锐利如刀的光芒,直直地射向主席台。
黑部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继续宣布:“综合排名第十位,立海大附属中学,切原赤也。”
“哗——”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切原赤也!那个脾气火爆、实力强劲的立海大二年级王牌!让他去对战公认的“睡神”林修?这根本不是比赛,而是赤裸裸的处刑!是教练组为了肃清废物而进行的公开处决!
“哈!”切原赤也本人更是毫不掩饰地发出一声嗤笑,他抱着双臂,斜睨着角落里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脸上写满了轻蔑和残忍的兴奋,“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把你这个垃圾清理出去了!等着吧林修,明天的比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周围的议论声、切原的挑衅、还有那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林修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脑海中,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电流:【特殊任务发布:淘汰赛的救赎。击败切原赤也,保留U17资格。任务奖励:精神力永久+0.5,解锁技能:深度睡眠模式(临时)。】
精神力…深度睡眠模式…
林修缓缓低下头,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不是逃避,而是如同猛兽出击前最后的蛰伏。
切原赤也…明天的球场上,我会让你,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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