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妄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一些。
“妈你不用这样,我明天……不一定有时间,可能会约人吃饭,如果我有时间一定回去。”
云母一听齐妄的话,语气都激动了起来。
“好好好!没关系,妈妈明天做你爱吃的菜等你,你来不来都没关系的!”
“下次回来……不对,是每次回家妈妈都给你做!”
说着说着,云母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但她还是强忍着,不想让齐妄听出来。
但齐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啊……从小到大他听过那么多次……
这个声音甚至一度每天围绕在自己的梦里,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煤球本来不敢打扰齐妄的,但是齐妄现在在发抖啊。
“呜~”
煤球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凑近齐妄的下巴,闻了闻。
(主人你在伤心……别伤心呀……煤球也好难过……)
“呜呜……”
(主人你怎么变得苦苦的啊……)
齐妄伸手按下煤球的小脑袋,沉默了一下,这才声音低沉的对电话那边的云母说。
“妈……我会回去的,到时候提前给你打电话……”
“不用特意准备,多做点云渺云涛爱吃的就行。”
“他们每天都吃,但你……”
说着说着云母终于绷不住了,话筒里传出微弱的哽咽声,好像微不可闻,又好像震耳欲聋……
齐妄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封闭到好像永远逃不出去的大山,那个贫穷的用土堆起的房屋里。
他站在门外,无数次听到屋里母亲隐忍的哭泣声,就像现在一样……
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啊,他明明已经帮母亲实现了愿望,她逃离了那里,为什么现在她还会哭。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齐妄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像小时候的很多年里那样,他只能站在门外,默默的听着。
区别可能是,这会儿他能勉强挤出一句。
“妈……别哭……”
齐妄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挂断的电话,他甚至不太记得当时自己有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
手下意识轻轻抚上煤球的脑袋,他现在需要一些温暖。
“呜呜……”
(主人……)
煤球只能依偎在齐妄身上,想给他一些安慰,但自己实在是太小了,甚至无法捂热主人的胸口……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齐妄无意识的轻声安抚着煤球,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煤球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安慰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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