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妄来到云母的门前,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半晌依旧没有动静,他选择直接摁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云母还像他记忆里一样,默默坐在床头,头发遮住脸,无声落泪。
唯一能察觉到她哭泣的途径,估计就是不停落到手背上的泪珠了。
齐妄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定到云母面前,就像小时候一样。
就这样时间静静流逝着,一直到天快黑了下去。
齐妄说出来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你永远是我的母亲……”
云母依旧没有抬起头。
“我不配……”
“你确实不配……”
“读书后,我慢慢的发现,你跟课本上描述的母亲根本不一样……后来,越学习越发现确实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是大山太封闭了,我要走出去,但走出来后……上了大学后,接触了更多后……我确定了确实是不同的。”
“你不无私,不温柔,不照顾我,不喜欢我……”
“你甚至自私又懦弱,连我都能努力寻找逃出去的办法,你却只会每天哭……”
齐妄说着,微微弯腰,伸手强硬的打开了云母死死握住的手指。
将她的手打开后,齐妄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心里,紧紧握住。
“可还是那句话,这些本不该是你的人生。”
“好吧,这个理由好像不足以让我变得豁达……”
“但我希望你能珍惜被我努力修正的人生……”
云母的身体微微颤抖,终于缓缓抬起头,她的双眼红肿,满是泪痕。
“阿妄,我对不起你……”
她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愧疚。
齐妄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我不希望把你解救出来后,又把你困在新的‘笼子’里。”
“别浪费我的努力……”
“我……”
云母想说些什么,但又被齐妄打断了。
“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我觉得我不该出现……”
“你是想把我困在过去是吗?”
“我不是!”
齐妄看着云母的神情,和愈发汹涌的泪水,突然站直身体,神色冷漠的看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能我真的天生禽兽,继承了那个人的基因,就像现在一样,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很冷静。”
“找到你也只是很好奇,母亲的温暖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你现在的样子我很不满意。”
“如果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让我哄你帮你的话,那我觉得咱们没必要继续了,你就当我从没找来过吧。”
说着齐妄抽出手转身就要走。
云舒被突然的变故整的一愣,但还是慌张的拉住齐妄的手腕。
“不是这样的!妈妈可以,妈妈真的可以,妈妈不会再哭了!你别走好不好!”
齐妄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冷道。
“希望你说到做到。”
云母连忙点头,即便齐妄看不到。
“妈妈一定改,妈妈会好好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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