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初随林萧入峡谷,麒麟曾用灵火为他暖过冻僵的手指,白虎把刚捕的雪鹿推到他面前,粗粝的舌头舔得他手背发痒……那些暖意,此刻都化作了心口的焦灼。
“林大哥说过,星坠的神兽是天地灵气所化,灵脉不断,它们便不灭。”陈岩摩挲着腰间匕首,刃上还留着骨龙的齿痕,“墨屠敢动峡谷,是在拿命赌。”
灵汐正用狐尾灵力梳理林萧的经脉,闻言轻笑:“可赌徒往往藏着拼命的手段。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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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示意苏璃诺雪调整水镜,镜中景象拉近,西侧隘口的白骨堆里,隐约能看到墨屠的黑袍一角,“他果然在亲自督阵。”
水镜突然震颤,一只赤红雀鸟撞碎镜面,嘴里衔着的竹简落在陈岩脚边。
展开一看,是朱雀用爪尖刻的字迹,墨迹还带着血痕:“西隘口现骨兽阵,白虎左前爪被蚀,速援!”
“骨兽阵?”陈岩攥紧竹简,指节泛白,“他竟把骨龙残躯炼制成阵!”
灵汐将一枚储物袋扔给他,袋内传来符纸的脆响:“里面是星盟的破阵符,能暂时撕开骨兽的灵核。我去峡谷,你留下和诺雪守着林萧。”
“我跟你去。”陈岩立刻起身,匕首在鞘中轻鸣,“诺雪一个人在这里太吃力,我去去就回。林大哥这边有任何异动,你立刻用传讯符告诉我。”
苏璃诺雪点头:“放心,我会用冰纹护住他的心脉,你们速去速回。”
她指尖在林萧手腕上轻点,一道细密的冰纹缠绕而上,与眉心的光纹呼应,“这样能撑两个时辰。”
两人走出净魂殿时,秦岳留下的灵犀兽正扬着蹄子,鼻尖喷出的白气带着灵力波动。
陈岩翻身上兽,灵犀兽通灵,不需驾驭便朝着星坠峡谷疾驰,四蹄踏过之处,卷起的尘土在身后拖出黄线,如一道撕裂暮色的闪电。
风灌进衣领时,陈岩低头看向腰间匕首——那是林萧在他及冠时所赠,柄上刻着“守”字。
他忽然懂了,守护从不是一人之事,是林萧护着星盟,是神兽护着峡谷,是苏璃诺雪守着伤者,也是此刻的他,要去护着那些曾温暖过他的生灵。
“再快点!”他轻拍灵犀兽脖颈,兽群发出长嘶,速度陡增,周身灵力竟掀起小范围的旋风。
远处的星坠峡谷已在云雾中显露轮廓,那道横贯天地的裂痕间,西侧隘口的白光微弱如残烛——那是白虎的灵力,往日能照亮半座峡谷,此刻却连黑雾都快压不住了。
“快到了。”灵汐的狐尾在风中展开,金色光芒穿透云雾,“白虎还在撑着,我们没迟到。”
灵犀兽的蹄声在峡谷边缘落下时,陈岩率先跃下,迎面就看到白虎趴在血泊中。
它通体雪白的皮毛被血黏成一绺一绺,左前爪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却仍死死盯着隘口深处,喉咙里的低吼震得地面发颤。
“我们来了,白虎。”陈岩蹲下身,轻轻抚过它的额头。
白虎蹭了蹭他的手背,琥珀色的眼瞳里映出身后的黑影——数十只骨兽正从黑暗中走出,白骨拼凑的身躯上燃着绿火,每一步都让灵脉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灵汐,破阵符!”
“来了!”
金色狐尾卷起赤红符光,在星坠峡谷的暮色中炸开。
白虎猛地站起身,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了半空中的黑雾,露出背后那道愈发清晰的灵脉——那是星坠峡谷的心跳,也是他们必须用命护住的光。
而此时的净魂殿内,苏璃诺雪正小心调整着林萧眉心的冰纹,忽然见他指尖轻轻动了动,胸口的蓝光随之一颤,仿佛在回应着远方的战意,也在积蓄着苏醒的力量。
她嘴角微扬,轻声道:“再等等,他们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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