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如刀,直剖人心。
前排一名吴兵猛然捂脸,肩膀抽动。他想起老母临行前塞进他包袱里的腌菜饼,说:“儿啊,少吃点肉,省下钱寄回来修房。”
旁边一人低头看着手中长矛,矛尖锈迹斑斑,忽然哽咽:“我兄弟死在赤壁那年……抚恤金,到现在还没发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
不是投降,是情绪决堤。
周瑜怒极,挥扇欲断音源,可双手忽然不受控制,缓缓合十,脚步机械抬起——
他,跳起了《千手观音》。
动作精准,节奏严丝合缝,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台下亲卫看得目瞪口呆。
“都督……这是新战术?”
“可能是……精神攻击?”
周瑜一边跳,一边咬牙切齿:“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他想喊停,可喉咙只挤出一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音浪持续,吴军阵型开始松动。
有人扔下武器,有人脱下盔甲,甚至有人掏出干粮,分给对面曹军。
“兄弟,来块饼,我家媳妇烙的。”
“谢了,我这儿有罐头,牛肉味,正宗星际速食。”
谢无妄负手而立,嘴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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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无妄轻笑,“让他们哭。哭完,就该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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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孙权握着望远镜,指节发白。
他看见周瑜在阵前机械起舞,看见士兵跪地痛哭,看见张辽高举U盘,宛如传教士。
“这……不是战。”他喃喃,“这是……洗脑。”
风中,千人合唱声浪如潮:“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声震四野。
孙权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自己登基那日,老臣跪地高呼“万岁”,可当晚,就有人偷偷联名上书,要求削减他的膳食开支。
他真的是“被感谢”的那个吗?
谢无妄抬头,望向城楼,唇角一勾:“孙权,你听。”
风正好把歌声送过去。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孙权手一抖,望远镜差点掉落。
他看见一名小兵抱着长枪痛哭,另一人正把《员工手册》碎片塞进怀里,像藏一张通往新世界的船票。
“这才是……真正的攻心为上啊。”他低声说。
谢无妄没听见这句话,但他知道,心防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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