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奈摇头,转身走到窗边的八仙桌边,亲自给朱槿倒了一杯茶。她将茶杯递到朱槿手中,柔声说:“槿儿一路回来渴了吧?这是刚温好的雨前茶,不烫,先喝口润润嗓子。”
朱槿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
他好几月没见母亲,此刻看着马秀英眼角细微的纹路,满心都是想念,连忙问道:“娘,刚才我让玉儿姐先带回宫的糖葫芦,您尝了没?我特意让多放了些糖,比宫里的点心好吃么?”
“尝了尝了,”马秀英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这糖葫芦酸甜适中,糖衣也裹得匀,可比尚食局做的点心好吃多了。”
“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朱槿得意地扬了扬眉,话里满是小骄傲。
马秀英却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眼神里却藏着担忧:“你这孩子,也不说一声,就自己去城外的庄子住了那么久。刚开始那几天,娘天天派人去问,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夜里都睡不安稳。”
她端起自己的茶盏抿了一口,目光飘向窗外,又轻声说道:“你大哥标儿最近在北方也没回来,听说天天忙到半夜,也不知道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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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哪能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她嘴上说着惦记自己和大哥,实则是在暗指他和朱标之间那点没说开的“矛盾”,希望他们兄弟俩能像小时候一样和睦,别总隔着一层。
他连忙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放软:“娘,您别担心。我去庄子就是因为去给庄子上的人看病,没别的意思。”
马秀英听出了他话里的安抚,知道儿子不愿提兄弟间的隔阂,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担忧却淡了些。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李贞也开口打圆场。他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着说:“槿儿做事向来有分寸,我前几日还听庄里的人说,槿儿在庄子上帮着乡亲们看病,治好了好几个常年咳嗽的老人,都是实打实的好事。标儿在北方也是为了百姓,你们兄弟俩,都是好孩子,都懂事儿。”
马秀英笑着附和,拿起桌上的点心碟推到朱槿面前:“尝尝这个绿豆糕,是尚食局新做的,你小时候最爱吃。”
朱槿指尖捏着一块绿豆糕,目光却越过殿内的熏香轻烟,落在窗外——
朱镜静举着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在前头跑,她跑起来时,裙摆像只展翅的粉蝶;三岁的李景隆迈着短短胖胖的腿在后头追,时不时还趔趄一下,却不肯停下。两人的笑声顺着风飘进殿内,脆生生的,满是孩童特有的鲜活,把坤宁宫的午后都衬得暖融融的。
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李贞,语气诚恳得不含半分虚浮:“姑父,前几个月我就跟您提过,让九江来宫里读书启蒙。如今算着日子,九江来年开春就满四岁了,正是开蒙的好时候,这次不如就把他留在宫里,别再送回庄子了。”
李贞闻言,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脸上瞬间露出几分犹豫。
他轻轻放下茶盏,随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顾虑:“槿儿,你的心意姑父懂,也记着你的好。只是咱琢磨着,庄子上也有学堂,虽说屋子简陋些,夫子也只是个老秀才,但教孩子认认方块字、背背《三字经》,也够用了。九江在庄子上长大,熟门熟路的,留在那儿也自在,这样挺好。”
他没说的是,之前朱槿提这事时,他嘴上应了,心里却一直犯嘀咕——皇宫规矩多,处处讲究礼仪,九江性子跳脱,万一在宫里闯了祸,岂不是给皇室添麻烦?再说,他也舍不得孙子离自己太远,在庄子上,好歹每天能看着孩子跑跳。
朱槿听出了他话里的顾虑,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也沉了几分,多了几分认真:“姑父,话可不能这么说。庄子上的夫子,最多是个考不上举人的老秀才,一辈子没出过乡,他教孩子,无非是照着书本念,让孩子死记硬背,哪能跟皇宫里的夫子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廊下挂着的宫灯,继续说道:“皇宫里的夫子,要么是翰林院的学士,要么是我爹请来的饱读诗书的大儒,他们不仅能教九江识文断字,还能讲《论语》《孟子》,说古今兴衰,连前朝的兵法战例都能随口道来。更重要的是,在宫里读书,九江能常跟着我那些弟弟们一起,见的是皇家的气度,听的是朝堂的议论,这些是庄子学堂里的夫子连想都想不到的,怎么教给孩子?”
他看着李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九江是保儿哥的儿子,是李家唯一的嫡孙,是李家未来的希望。您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困在庄子那片小天地里,只知道庄稼收成、邻里琐事,将来连朝堂上的规矩都不懂吧?”
朱槿的话句句戳在要害上,全是为了李景隆的未来考虑。李贞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心里的天平渐渐开始倾斜——他确实盼着孙子有出息,别辱没了李文忠的名声。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马秀英也开口劝道:“姐夫,槿儿说得在理。你看这皇宫这么大,下人又多,平日里有宫女嬷嬷照看,还能缺了九江的吃穿用度?让他留在宫里,既能跟着好夫子读书,静儿也能有个伴,不用天天缠着我要哥哥姐姐,多好啊。你就别再犹豫了。”
李贞抬起头,再次望向殿外。李景隆正被朱镜静拉着,小手指着廊下挂着的宫灯,叽叽喳喳地问“这灯上画的是什么”,朱镜静则踮着脚给他解释,两人凑在一起,小脸上满是好奇。
李贞看着孙子的模样,想起儿子李文忠此刻还在北方征战,风餐露宿,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孙子培养成才,不让李家的名声在他这代蒙尘。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好,那就听你们的,把九江留在宫里读书。只是这孩子性子野,不懂规矩,以后在宫里,还要劳烦娘娘和槿儿多费心管教,别让他闯了祸。”
朱槿见他答应,脸上瞬间露出笑容,眼底都亮了几分:“姑父放心,我会照看好九江的,不仅会盯着他读书,还会教他习武,绝不会让他学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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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端起茶盏,温热的茶水漫过舌尖,却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思绪。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历史上李景隆的模样——那个顶着“曹国公”爵位,却被后世戏称为“大明战神”的纨绔子弟,实则是个只会纸上谈兵、屡战屡败的草包。
他想起史书上的记载:李景隆凭借父亲李文忠的功勋,轻轻松松承袭了曹国公之位,却无半点真才实学。建文帝时期,朝廷派他统领五十万大军北伐燕王朱棣,结果在郑村坝之战中,被朱棣的三万兵力打得丢盔弃甲,仓皇逃窜;后来的白沟河之战,他手握六十万大军,占尽优势,却因为指挥失误、军心涣散,被朱棣打得全军覆没,粮草器械全成了敌军的战利品,堪称明朝军事史上最大的耻辱。
朱棣曾在军帐中评价他:“寡谋而骄矜,色厉而中馁,忌刻而自用,况未尝习兵,见战阵而辄以五十万付之,是自坑之矣。”张廷玉在《明史》中也毫不客气地写道:“景隆贵公子,不知兵,惟自尊大,诸宿将多怏怏不为用。”
更可笑的是,这个手握重兵、深受建文帝信任的大将军,最后竟然在朱棣兵临南京城下时,打开金川门献城投降,背叛了对他寄予厚望的建文帝,最终落得个被削爵圈禁、身败名裂的下场。
可如今,殿外那个追着糖葫芦跑的李景隆,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眼里只有零食和玩伴,还没沾染上半点纨绔之气。一切都还来得及。
朱槿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心里暗暗想道:李景隆是自己这一世为数不多的亲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历史重演,看着这个孩子重蹈覆辙,沦为后世的笑柄。
这一世,他要亲自教导李景隆,教他读书识字,让他明白家国大义;教他骑马射箭,让他练就一身真本事;还要教他识人辨事,让他远离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
他要把李景隆从那个“纸上谈兵”的草包,变成真正能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大明战神,改写那个屈辱的历史结局。
李贞点头应下让李景隆留宫读书的瞬间,朱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地,目光却不自觉飘向殿外,廊下的阳光正好,朱镜静的粉裙在光影里晃得人眼热。
他收回目光,转向身旁的马秀英,斟酌着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娘,九江才四岁,都能留在宫里开蒙,静儿今年都六岁了,怎么没送她去大本堂一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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