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四十,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漫得正浓。
林川把保温桶往护士站大理石台面上一放,金属与石材碰撞出清脆的响。
他站在病房门前,双眼凝视着门上那块歪歪扭扭的白板字,足足看了三秒钟。白板上的字写得很随意,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风格——“今天不哄人,只讲道理——林代驾”。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仿佛那里有些许的不适。
就在他准备转动门把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刻意地将目光投向了墙角的那盆绿萝。绿萝的叶子翠绿欲滴,生机勃勃,与病房里略显压抑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把转动的瞬间,发出了轻微的“咔嗒”声。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然而,当门缓缓打开时,他却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
宋雨桐的病床位于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光斑。然而,他却像没有看到宋雨桐一样,径直朝着窗帘走去。
他的手指轻轻地勾住了米白色的纱帘,然后猛地一拽。刹那间,晨光如同一股洪流般“唰”地泼洒进来,照亮了整个病房。那片落在宋雨桐膝盖上的银杏叶,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格外透亮,宛如一片凝固的金箔。
“林川!”就在这时,一声带着些许气音的呼唤突然撞进了他的耳膜。这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满和嗔怪。
林川的身体微微一震,但他并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弯腰捡起了地上滚到床底的保温杯盖。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那个保温杯盖比宋雨桐的呼唤更为重要。
他背对着宋雨桐,缓缓地直起身子,然后转过身来。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翻得有些卷边的《异常心理学案例集》,那本书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显然是被经常翻阅的结果。
他随便翻到某页,指腹敲了敲“情感依赖症”那行字:“研究这个呢,比流感还难缠。”书页间滑出张便利贴,是他昨晚用代驾笔记的字:患者通过自伤行为获取关注,本质是情感需求错位。
“叮——”
病房门被推开,小雪端着托盘进来,不锈钢杯沿还冒着热气。
她冲林川挤了挤眼睛,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时故意碰响宋雨桐的药盒:“宋小姐,今天的温水比昨天多泡了颗柠檬。”
宋雨桐盯着水面上漂浮的柠檬片,突然抓起杯子抿了一口。
酸意窜上舌尖,她眼眶立刻红了:“苦的。”
“柠檬不苦,是你心里的甜被惯得太浓了。”林川扯过椅子坐下,膝盖刚好挡住她够向床头水果刀的手,“张医生说今天查房要讲重点,你最好认真听。”
话音刚落,走廊传来皮鞋叩地的“嗒嗒”声。
张医生提着黑皮病历本推门进来,白大褂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宋雨桐床头的风铃叮当响。
他翻病历的动作很轻,钢笔尖在“依恋行为”那栏画了个圈:“宋小姐,你最近的自残倾向、强制他人陪伴的行为,已经形成心理障碍。”
林川顺势把《异常心理学案例集》推过去,封皮上还压着他用代驾小票写的批注:“过度关注会强化病态模式,建议减少外界刺激。”他指节抵着下巴,故意用说单口相声的调儿:“没错,得断奶式治疗——不然以后起床要哄,吃饭要哄,上厕所都得举着纸飞机哄。”
宋雨桐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林川指节上的代驾磨痕,那道淡粉色的疤在晨光里像道刺。
昨天他说“下回想找人陪,直接说‘林川我无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可此刻他坐在离床一米远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活像根立在她心尖的标杆。
“张医生,我要加药。”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昨晚又没睡着,总梦见...”
“梦见什么?”张医生的钢笔悬在病历本上。
宋雨桐望着林川的侧影。
他正低头翻医疗手册,碎发在额前翘起一撮,像极了高中课间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模样。
那时她总偷偷往他铅笔盒里塞草莓糖,他发现后会举着糖纸说:“宋雨桐同学,这糖比你数学卷子上的红叉还甜。”
“梦见银杏叶落进输液管。”她攥紧床单,指缝里的银杏叶被揉出汁液,淡绿的水痕渗进棉织物,“堵着药水下不来。”
林川翻书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头时正撞进宋雨桐的眼睛——那双眼尾上挑的杏眼里没了往日的黏腻,像口结了薄冰的井,倒映着他陌生的自己。
“宋小姐,”张医生合上病历本,“今天开始,除必要护理外,减少非医疗人员探视。”他看向林川,“包括你。”
林川把医疗手册扣在腿上,指节抵着下巴笑:“正好,我代驾公司最近接了个夜场的长期单,晚上得蹲酒吧门口——”他故意拖长音调,“总不能让宋小姐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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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小雪赶紧上前拍背,却见她攥着的银杏叶碎渣簌簌掉在床单上。
等咳嗽渐止,她望着林川的眼神像团烧得太旺的火,火星子直往人身上蹿:“你以为...你以为我不敢...”
“不敢什么?”林川弯腰捡起一片银杏碎叶,在指尖转了个圈,“不敢自己去食堂打饭?
不敢在护士站借本杂志?“他把碎叶轻轻放在她手背,”还是...不敢承认,你要的从来不是纸飞机和草莓糖?“
病房里的电子钟“滴”地跳了一格,显示七点零五分。
宋雨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却一直落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上。那是她最爱的小米粥,此刻还在往外冒着热气,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猛地掀开薄被,坐了起来。膝盖上原本放着的银杏碎叶,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滑落,如雪花般飘落在地上。
晨光照在她的手上,泛白的指节在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她的手中,正紧紧握着那枚被揉皱的银杏叶,此时它正从指缝里慢慢往下掉,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雪,随时都可能飘落。
宋雨桐掀开被子的动作有些大,连带着床头柜上的水杯也跟着晃了晃。水杯里的柠檬片像是受到了惊吓,“啪嗒”一声砸在桌沿,溅出的水珠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道细碎的弧线,宛如晶莹的泪珠。
她的膝盖上还粘着一些银杏碎叶,然而此刻的她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变得虚浮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她的发顶翘起的几缕碎发,也在这一瞬间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宋雨桐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林川,眼中似乎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而林川,此时正站在病床边,他的拇指还压着苹果皮,刀背在指腹上压出了一道白色的印记。他的动作在听到宋雨桐的话后,猛地一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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