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洞:……
寂静片刻,和尚突然没忍住,“噗”地一声喷了出来,随即呛得直咳嗽,捂着嘴弯下腰。
王风嘴角抽搐,牙根咬紧,眼睛望天,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其他干部们早已抖作一团,有人捂着肚子弓着背,有人拿手堵嘴,生怕笑声漏出来招来祸端。
张洞耷拉着脑袋,“政委,我早说了,我不是读书那块料。”
徐子林眉头紧锁:“这叫什么话?严师才能出高徒,骂你两句就受不了?团长在我这儿学字时,错了照样挨训。你这不是笨,是态度不对。我教过不少战士,泥腿子出身的多了去了,你不是最差的,却是最敷衍的。回去把这字抄五十遍,不管用炭头还是树枝,明天拿来我看。”
先生动怒,张洞再不敢吭声,低头应下。
一场教训过后,满屋子干部全都收了心,坐得笔直。
徐子林环视众人,声音低而稳:“汉字还有一个讲究,就是‘细’。每个字都有固定笔画,差一点,形变了,音和义也就全非了。”
“人”字是一撇长、一捺短,两笔相依就成了“人”。
现在我写下另一个字,形状刚好相反,一撇短、一捺长。
这个字念什么?念“入”。
徐子林站在土屋中央,手中的树枝在泥地上划出清晰的笔画。
阳光从窗缝斜照进来,映着她袖口磨破的边角。
她没抬头,声音却稳稳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人”讲完,又教“入”。
接着是“十”,横平竖直;“了”,轻巧一勾;“丁”,先横再竖钩。
每一个字都只有两笔,可在张洞眼里,这些线条如同纠缠的草绳,越看越乱。
课毕,干部们陆续走出土屋。
雪落在帽檐上,也落在他们皱紧的眉间。
有人一边走一边默念笔顺,可刚进班就忘了“丁”字最后一笔往哪拐。
王风靠在墙边看着这群人,摇头晃脑地散去,心里清楚得很——学不会不是因为笨,而是几十年没拿过笔的手,突然要写出一个字,比扛枪还吃力。
他没笑,也没说破。
这些人曾赤脚走过雷区,也曾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不动,如今坐在土炕上学写字,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第三天黄昏,风卷着雪花拍打窗户。
训练停了,各班便在帐篷或窑洞里开起小课。
干部们把白天记下的字抄在纸上,转身教给战士。
王风起了心思,找来徐子林,两人踩着积雪,悄悄走到各个班外驻足倾听。
和尚和段鹏所在的班最热闹。
他俩早前跟着徐子林识了些字,现在站在人群中间比划着讲解,“口”字四面围合,“大”字像人张开双臂,“小”字两点夹一竖,像个瘦高个儿站那儿。
屋里笑声不断,有人模仿“大”字张牙舞爪,惹得一片哄笑。
徐子林在外头听见,嘴角微微扬起。
王风低声说:“他们讲得比你还生动。”
徐子林只回了一句:“教的人信了,学的人才肯信。”
他们继续前行,脚步放轻。
最后一站,是张洞的班。
门缝透出昏黄的光。
张洞正对着墙上的纸片一笔一划临摹,嘴里念叨:“一横……一竖……这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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