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堡战略指挥室的全息沙盘还亮着,蓝色冷光将悬浮的箭头与光点映在陈序脸上,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这盘名为“瑞拉尼亚”的棋局中央。他伸出手,指尖穿过代表“方舟后勤线”的绿色箭头,却抓不住任何东西——那些看似轻盈的光,实则压着数十个破碎的家庭,压着他亲手写下的、染血的文字。
“方舟基金会总部传来新指令。”霍兰德的声音打破寂静,他将一份加密文件投影在沙盘旁,“要求我们加快推进‘新政府架构预案’,同时摸清萨维奇与欧洲激进派的真实关系——总部怀疑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不是我们之前以为的‘可控棋子’。”
陈序的目光落在沙盘上代表萨维奇团队的黄色光点上。这个光点曾被他赋予“天命英雄”的意义,如今却被红色虚线框住,标注着“待验证势力”——原来连霍兰德眼中的“盟友”,也只是一枚需要反复核查的棋子。他顺着黄色光点的关联线望去,一端连着代表“未知组织”的黑色阴影区,一端连着代表“欧洲激进派”的灰色箭头,而这两条线的尽头,都指向沙盘外更遥远的、未标注的区域——那是连霍兰德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更大的棋局。
“我也是棋子,对吗?”陈序的声音很轻,却在满是机器声的指挥室里格外清晰。他没有看霍兰德,只是盯着沙盘上代表自己的“符号解析节点”——一个小小的蓝色光点,被牢牢绑在“方舟核心决策圈”的红色实线旁,“你找我写《天命宣言》,不是因为我‘擅长叙事’,是因为我的能力能成为你们撬动瑞拉尼亚的‘支点’,是因为林溪能成为牵制我的‘砝码’。”
霍兰德的指尖在沙盘边缘顿了顿,没有否认:“每个人都是棋局的一部分,陈序。我是,你是,萨维奇是,米洛舍维奇也是。区别只在于,你是否清楚自己的位置,是否愿意承担棋子的‘重量’。”
“重量?”陈序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涩的颤抖。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满名字的便签,展开贴在全息沙盘的玻璃罩上——卢卡、米拉、卖水果的摊主,三个名字正好对着沙盘上三个不同的光点:卢卡的名字压在“政府军队”的蓝色光点上,米拉的压在“抗议民众”的暖黄色光点上,摊主的则压在“中立平民”的白色光点上。
“这就是重量。”陈序的指尖划过便签上的名字,指甲几乎要嵌进玻璃里,“卢卡的母亲现在没人给她买哮喘药,她的药盒还等着儿子轮休带新的;米拉的父母还在从南部赶来的路上,行李箱里还装着她没看完的《诗歌集》;摊主的水果摊翻在老城区的街道上,西红柿被踩烂的汁液里,混着他的血——这些,就是我这枚‘符号棋子’落下时,压垮的东西。”
叶晴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刚收到的线人报告,指尖发白。报告里写着:卢卡的母亲昨天在临时墓地晕倒,被邻居送进社区医院,床头还放着卢卡的旧军装;米拉的同学在文学院的公告栏贴了她的照片,下面堆着同学们送的野花,没人敢提“死亡”,只敢写“米拉去写麦田的诗了”。这些细节,她没敢告诉陈序,却没想到他早已在心里刻下了这些家庭的模样。
沙盘上的绿色箭头突然闪烁,马库斯的声音响起:“医疗点物资交接出现延误,米洛舍维奇的边境部队临时抽查,我们的情报人员正在协调——预计会晚2小时送达。”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高效,却没注意到陈序的目光已经变了——那2小时的延误,可能意味着某个躺在废墟里的平民,再也等不到救命的药品。
“你看,连‘救援棋子’的移动,都有延误。”陈序的目光从绿色箭头上移开,转向霍兰德,“可我们的‘进攻棋子’,从来不会晚——我的《天命宣言》准时发送,萨维奇的演讲准时开始,未知组织的流弹准时射出,好像只有‘死亡’和‘冲突’,永远不会延误。”
霍兰德走到沙盘前,抬手关掉了代表“冲突区域”的红色热点,只留下代表各方势力的光点与箭头:“这就是棋局的规则,陈序。有进攻就有牺牲,有调度就有延误,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最终的胜利——方舟需要这场胜利,来阻止未知组织进一步渗透欧洲;你需要这场胜利,来保住林溪在瑞士的安全。”
“用别人的家庭换的胜利?”陈序猛地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金属椅,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以为我是在救林溪,可现在才知道,我是在用卢卡母亲的哮喘药、米拉的《诗歌集》、摊主的西红柿摊,给她换玫瑰园里的阳光——这样的胜利,和米洛舍维奇的腐败,和未知组织的暴力,有什么区别?”
指挥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全息沙盘的电流声在空气中回荡。霍兰德看着陈序通红的眼睛,第一次没有用“战略”“成本”“可控”这些词来反驳——他知道,此刻任何理性的解释,在数十个破碎的家庭面前,都显得苍白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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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序走到贴满便签的玻璃罩前,看着那三个名字,突然想起林溪昨天发来的视频。视频里,她坐在玫瑰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玫瑰,笑着说:“哥,护士姐姐说我下个月就能去小镇集市了,我想给你买一块瑞士巧克力,听说特别甜。”那时他觉得巧克力的甜,是对所有付出的补偿;现在才明白,那甜味里,藏着瑞拉尼亚平民的眼泪与血。
“我这枚棋子,还能走多久?”陈序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他盯着沙盘上自己的蓝色光点,“等这场棋局结束,我是不是也会像卢卡、米拉一样,变成‘用完即弃’的棋子?是不是林溪的玫瑰园,也会变成下一盘棋局的‘砝码’?”
霍兰德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指挥台,重新打开了那些红色热点。沙盘上的光点与箭头再次动了起来,绿色的后勤线、黄色的反对派、蓝色的政府军、黑色的未知组织,像无数枚棋子在棋盘上移动,每一步都伴随着无声的重量。
陈序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罩上,看着便签上的名字与沙盘上的光点重叠。他终于明白,棋子的重量从来不是来自自身,而是来自那些被它压垮的、无辜的人;棋局的残酷也从来不是输赢,而是每个落子背后,都有家庭在无声地破碎。
而他,这枚因妹妹而落子的棋子,早已被钉在这盘棋上,再也无法后退——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每多走一步,就会有更多的名字,被写在新的便签上,被贴在这冰冷的沙盘上,成为下一个“重量”的注脚。
窗外的虚拟街景依旧是瑞士的黄昏,玫瑰园里的夕阳洒在林溪的轮椅上,温暖而美好。可陈序知道,这美好是用瑞拉尼亚的血色换来的,是用无数枚“棋子”的重量堆起来的。他伸出手,对着虚拟的夕阳,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只有那三个名字的重量,像三块烧红的烙铁,永远印在了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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