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威严而又空洞的神谕,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整个【文武圣坛】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那枚悬浮于麒麟星与凰无忧之间,静静旋转的【升格之钥】。
它不再是石破天,不再是【暴食】。它是一切的终结,也是,一切的开端。
茶楼之上,韩宇那张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脸,第一次,彻底沉了下来。那双蕴含着无尽智慧的星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杀意。他不是在看那枚钥匙,而是,透过那枚钥匙,看向了那遥远、未知,却又无比熟悉的,【天庭】。
“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吗?”
这句轻声的呢喃,并非疑问,而是,一场跨越了万古的,宿命的确认。
黄金武场之上,那枚古朴的钥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一颤。随即,它竟从中间,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流光,如阴阳鱼般盘旋一圈,一道,射向了麒麟星,另一道,则射向了凰无忧。
流光没有给两人任何反应的时间,便直接,没入了他们的眉心,化作了一个淡淡的、与之前石破天眉心之处,一模一样的金色钥匙印记。
这,是资格的证明,亦是,无法摆脱的,枷锁。
“呵……”麒麟星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眸,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谋略与算计,只剩下,一种,仿佛终于卸下了伪装的、冰冷的锐利。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而是,径直,望向了凰无忧。
“七殿下,”他的声音,不再有半分雍容与磁性,而是,变得如同万载玄冰般,冷硬,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这盘棋,已经,没有你我了。”
凰无忧的心,猛地一沉。她从对方这突变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不再是棋手之间的博弈,而是,仿佛,面对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兵时,那股,足以割裂灵魂的锋芒。
“先生此话,何意?”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问道。
“天庭落子,众生皆为棋。你我,亦不例外。”麒麟星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你所谓的大夏仙朝,我所谓的魔吞不动城,在‘它’的眼中,不过是,棋盘之上,两只,稍微强壮一些的蝼蚁罢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冰冷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提议。
“三日之后,子时。东傲神洲,不夜城,【轮回赌坊】废墟之上。”
“你我,该谈一谈,这场,关于‘蝼蚁’,该如何,掀翻棋盘的游戏了。”
说完,他不再有半分停留,甚至,没有再看那圣坛之上的最终裁判一页书一眼。他身形一晃,沐浴着那片不知何时,再次变得黯淡的麒麟星光,便如同一道幻影,冲天而起,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因他而起,又因他而终的棋局之中。
他走得,干脆,利落。仿佛,这满场的荣耀与敬畏,于他而言,已是,毫无意义的尘埃。
凰无忧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看着麒麟星消失的方向,又摸了摸自己眉心那枚,散发着淡淡神威的钥匙印记,许久,才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复杂的,叹息。
她知道,对方说得对。
在这场,由“天庭”亲自下场,以“世界升格”为赌注的豪赌面前,她之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布局,都显得,那般的可笑。
她缓缓转身,那张总是带着娇媚笑容的脸,此刻,已是一片,属于皇者的,冰冷与凝重。
“回宫。”她对着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侍女,淡淡地,下达了命令。
一场,席卷整个至圣学宫,引动天下风云的【文武论道】,便以这样一种,谁也未曾想到的方式,草草,落下了帷幕。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更加宏大,也更加凶险的风暴,已然,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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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之上,韩宇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
寰宇空间之内,那座属于阁主的琉璃仙宫之中。
韩宇猛地,现出身形。他身上那属于“神蛊温皇”的儒雅与倦怠,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要将这片初生的世界,都为之冻结的,滔天怒意!
“天庭!”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的白玉桌案之上!
“轰!”
那张足以承受地仙一击的桌案,竟在他这纯粹肉身的一拳之下,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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