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那座即将崩毁的封神台,已然化作了一座,囚禁着三位至强者的华丽牢笼。
罗睺的霸道魔焰,君奉天的守护青光,剑九渊的温润剑意,三股已然升华的“道”,如同三条被缚的巨龙,源源不断地,被抽取着本源之力,艰难地,维系着那座,布满了黑色裂痕的白玉高台。他们的脸色,愈发苍白。他们,是在用自己的道,为整个九洲世界,续命。
而封神台之巅,那太白巡察使,则抚须而立,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智珠在握的,绝对掌控感。他,欣赏着这三位,曾让他都感到棘手的“变数”,如今,却只能,沦为修补匠的窘迫模样,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快意。
这,才是“天”该有的姿态。无论凡人如何挣扎,最终,都只能,在天道所划定的框架之内,起舞。
然而,就在这,天意如刀,众生认命的,死寂时刻。
一袭,胜雪的白衣,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不周山的山脚。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引动风云的异象。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仿佛,是从一幅水墨画中,走了出来,落在了那,早已,因绝望而麻木的人群之中。
来者,蓝衫羽扇,气质慵懒,眉宇间,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疏离。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仿佛,与这片,充满了血与火,欲望与绝望的修罗场,格格不入。
“任……任飘渺?!”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夹杂着敬畏与不敢置信的惊呼。正是那,在蝴蝶君的黄金帐篷前,一掷千金,购买了“战场实时分析”服务的VIP客户之一。他们,曾在那光幕之上,见过这位,以一己之力,剑挑整个南境的,传奇剑客。
他的出现,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便在,这片麻木的人群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然而,任飘渺,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议论。他,只是,缓缓抬起头,那双,看似慵懒,实则,锐利如剑的眼眸,望向了那座,正在,被三位至强者,艰难维系的封神台,轻轻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发出了一声,充满了嘲弄的,轻笑。
“庸医。”
两个字,很轻,却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上。尤其是,那正盘膝而坐,苦苦支撑的颜夫子三人,更是,身躯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眼。
“阁下,此言何意?”颜夫子,强忍着道蕴被抽取的痛苦,沉声问道。
任飘渺,没有回答他。而是,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三教领袖的身前。他,看了一眼,那条,早已崩塌的【圣道】废墟,又看了看,那条,依旧,在狂欢中走向毁灭的【魔道】,语气,平淡,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审视。
“此方天地,如一病人,身染沉疴。”
“病根,非是,心魔,亦非,欲望。”
他,缓缓抬起手,那执着羽扇的手指,遥遥地,指向了那座,散发着无上天威,却又,布满了不祥裂痕的,白玉高台。
“病根,是它。”
“一座,强行,寄生于此界地脉之上,疯狂,汲取此界本源,以,满足,所谓‘天意’的,【寄生之巢】。”
“而你们,”他的目光,落在了颜夫子三人的身上,“身为医者,不思,如何,祛除病根。却,妄图,以自身之精血,去,维系这,病入膏肓的,残躯。此,非医者,乃,帮凶。”
“至于,台上那三位……”他,再次,抬头,望向罗睺三人,“更是,可笑。病人,将死。他们,却还在,争论,该用,虎狼之药,还是,温补之方。最终,被那真正的‘病魔’,一同,绑在了,这具,即将腐烂的,身体之上,一同,走向死亡。”
一番话,字字诛心!
他,竟将这,神圣的【封神台】,比作了“病根”!将,天庭的试炼,说成了“病魔”!将,三位至强者的救世之举,贬低为,庸医的胡闹!
“一派胡言!”一名儒生,忍不住,怒斥道,“封神台,乃天道基石!若它崩塌,九洲亦将不存!你,安敢,在此,妖言惑众?!”
“天道基石?”任飘渺,笑了。那笑容,充满了,对愚昧的,极致怜悯。
“真正的基石,从来,都不是,这高高在上的,冰冷石台。”
他,缓缓转身,那双,锐利的眼眸,第一次,扫过了,山下那,数万名,或麻木,或愤怒,或迷茫的,凡俗修士。
“真正的基石,是你们。”
“是,这方天地,所孕育的,每一个,鲜活的,生命。”
“是,你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所共同,交织出的,这片,名为【人间】的,红尘十丈。”
“此台,非但,不是基石。反而是,压在你们所有人身上,吸食着你们‘未来’的,一座,断头台!”
“那……那我们,该当如何?!”人群中,有人,颤抖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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