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幽光深处的低语
地底裂隙的旅程,是一场对感官与意志的双重考验。
队伍沿着那条由荧光地衣和菌类点缀的“星河”艰难前行。这里没有天日,时间感变得模糊,只能通过估算体力和消耗来大致判断流逝。脚下是湿滑的岩石,时而平坦,时而陡峭,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两侧的岩壁仿佛巨兽的肋骨,向无尽的黑暗中延伸,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唯一的慰藉,是阿树胸前那越来越稳定的搏动。自从进入了这片地底世界,“伴生之心”便彻底沉静下来,不再是焦躁不安,而是一种近乎满足的、平稳的脉动。它像一盏恒定的暖灯,不仅驱散了阿树心中的寒意,也无形中给整个队伍注入了一丝力量。
葛翁走在阿树身侧,手中拄着一根削尖的木棍,既是探路也是支撑。他时不时停下来,仔细观察岩壁上的荧光菌类,或是俯身触摸地面,神情专注而凝重。
“葛翁,您在看什么?”巧姑小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裂隙中带起一丝回响。
“看路,也看这地底的‘脾性’。”葛翁没有回头,浑浊的老眼在幽光下闪着智慧的光芒,“这些菌类和地衣,并非胡乱生长。你们看,越是靠近那‘地乳灵泉’的方向,菌类的颜色就越偏向幽蓝,光芒也越纯净。这说明地脉中的生机之力,是从一个源头流淌出来的。我们正逆流而上,或者说,正走向源头。”
他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动。这片死寂的万毒泽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条流淌着生机的“地脉”。
队伍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比之前发现灵泉的洞窟更为巨大的地下空腔。这里高不见顶,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岩壁上大片大片的荧光菌类,如同倒悬的星海,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梦似幻。
空腔的中央,并非平地,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横亘在众人面前,阻断了去路。裂谷宽达数十丈,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由岩石构成的天然桥梁,连接着两岸。桥身狭窄,布满了湿滑的青苔,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偶尔有阴冷的风从谷底吹上,带着呜咽般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这……怎么过去?”芸娘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石桥,脸色发白。
阿树走到桥边,捡起一块石头扔下。许久之后,才从深渊之下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回响。
“深不见底。”他沉声道,随即看向葛翁,“葛翁,您觉得这桥安全吗?”
葛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身,仔细观察桥面与岩壁的连接处。他用手捻起一点青苔,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木棍敲了敲桥边的岩石。
“这桥是天然形成的,岩石本身还算坚固。但年深日久,又被这地底的湿气侵蚀,谁也说不准它还能承受多少重量。”葛翁站起身,神情严肃,“而且,你们感觉这风了吗?这风里有东西。”
众人屏气凝神,静下心来感受着那从谷底吹来的阴风。渐渐地,他们果然察觉到了那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针尖刺骨般的寒意。这丝寒意虽然微弱,但却异常寒冷,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
当众人吸入这股阴风时,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喉咙处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都泛起了一阵迟钝的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阴煞气’。”葛翁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地脉生机汇聚之处,其对立面必然是死气与阴煞的沉淀。这裂谷之下,恐怕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煞汇聚之地。”
葛翁指着桥上那湿滑的青苔,解释道:“这桥上的青苔之所以如此湿滑,正是因为这阴煞之气凝结成了寒露。在上面行走,不仅要小心滑倒,更要抵御这阴煞气的侵蚀。时间一长,这阴煞气会逐渐侵蚀人的阳气,使人神志不清,最终失足坠落谷底。”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凛。前路是万丈深渊,后路是谢阎的追兵,他们已然没有退路。
“我第一个过去。”阿树当机立断,“将绳子系在我身上,我到对面将绳子固定好,大家抓着绳子过桥,能安全一些。”
“不行!”石柱立刻反对,“太危险了!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万一你出事……”
“正因为我是主心骨,才必须第一个过去。”阿树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看向石柱和黑牙,“你们两个体力最好,负责断后和照顾伤员。葛翁经验丰富,需要指点大家。芸娘、巧姑,你们先过,别担心。”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镇定,“相信我。”
他将兽筋绳的一端牢牢系在腰间,另一端交给石柱。他深吸一口气,将“伴生之心”的木盒在胸前又紧了紧,感受着那股温暖的搏动,然后毅然踏上了石桥。
踏上桥面的第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便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阿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动作都变得僵硬了一分。桥面比看上去更滑,每一步都必须踩得极其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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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慢了呼吸,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脚下。胸前的木盒成了他对抗阴煞气的最大依仗。那股温暖的搏动,仿佛一个微型的太阳,不断驱散着侵入体内的寒意,让他的头脑始终保持清醒。
一步,两步……阿树走得极慢,却异常稳健。他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关系着生死。身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在幽光中显得格外渺小的身影。
走到石桥中央,风力骤然加大,呼啸的阴风如同鬼爪,撕扯着他的衣衫,试图将他推下深渊。阿树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滑倒!
“阿树!”芸娘失声惊呼。
“别出声!”石柱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攥着绳子,手臂上青筋暴起。
阿树稳住身形,他闭上眼睛片刻,感受着“伴生之心”传来的暖流,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寒气。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变得无比坚定。他不再理会那呼啸的阴风,只是专注于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对岸挪动。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阿树的脚踏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他回头望去,隔着数十丈的深渊,对岸同伴们的身影在荧光菌类的映照下,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迅速将绳子解下,找到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将绳子牢牢地打了几个死结,又用力拽了拽,确认万无一失后,才向对岸挥了挥手。
有了绳索作为扶手和保险,众人过桥的信心大增。葛翁第二个过去,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踩得很准,仿佛对这座桥了如指掌。他不紧不慢地走着,手中紧握着绳索,给后面的人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接着是芸娘和巧姑,她们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桥面。芸娘的脸色有些苍白,而巧姑则显得有些紧张,但她们都紧紧抓着绳子,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们的步伐缓慢而谨慎,几乎是挪过去的,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最后是石柱和黑牙,他们半扶半拖着那名受伤的猎人。猎人的伤势严重,无法独立行走,石柱和黑牙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确保他的安全。他们一边艰难地前行,一边密切关注着猎人的状况,生怕他会突然摔倒。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这支队伍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对岸。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当所有人都踏上对岸的土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时,阿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胸前的“伴生之心”,在抵达这片区域后,那平稳的搏动中,似乎多了一丝……困惑?甚至是一丝警惕?
它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浓郁的生机源头就在前方,但与此同时,它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一种让它感到不安的存在。
“怎么了?”葛翁注意到阿树的神情变化。
“它……有些不对劲。”阿树低声道,“它对前方的生机依然渴望,但……也感到了威胁。就在这附近。”
葛翁闻言,立刻警惕起来,他举起火把,照亮了前方。石桥的尽头,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坡地,坡地之上,生长着更多、更茂盛的“蕴光草”,那些白色浆果如同夜明珠般,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而在草地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形状如同心脏的黑色岩石。
岩石表面光滑如镜,却不反射任何光芒,仿佛能将一切光线都吸收进去。而在岩石的周围,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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