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缓缓收回双手,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远超从前的强大力量,心中却异常平静。他目光冰冷地看向已经吓破胆的月无痕,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走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月无痕的心脏上,让他惊恐地后退。
“你……你别过来!”月无痕惊恐地后退,色厉内荏地叫道,“我爹是暗月商会会长!我是商会未来的继承人!你敢动我,暗月商会必将你挫骨扬灰,灭你满门!”
“暗月商会?”阿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中,带着一丝龙族特有的、俯瞰蝼蚁的高傲与不屑,“很快,我会亲自去找他们算账。”
他并指如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刀气在指尖吞吐,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就要结果了这个心肠歹毒、罪大恶极的商会少主。
然而,就在此时——
“嗡——!!!”
整个坠龙渊,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这一次的震动,远比之前龙魂苏醒时要强烈十倍、百倍!仿佛整个渊底都要翻转过来,如同被一个无形的巨人疯狂摇晃!
溶洞顶部的岩石开始大规模崩塌,巨大的石块如同雨点般落下,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漆黑缝隙,幽蓝色的苔藓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怎么回事?!”小石头惊呼,他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差点让他掉进一道刚刚裂开的地缝。
阿树也脸色一变,顾不得击杀月无痕,身形一闪,快如闪电,来到小石头和木婆身边。青金色的元力勃发,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坚固护罩,将坠落的巨石尽数震开。
“是渊底!渊底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木婆死死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声音颤抖地喊道,她的灵觉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正从深渊的最深处,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弥漫上来!
那气息,充满了混乱、死寂、吞噬一切的欲望,与龙魂的威严、地脉的生机截然相反,是纯粹的、原始的、来自世界之外的毁灭与黑暗!
“咔嚓……轰隆隆……”
远处,通往渊底更深处的方向,传来了仿佛冰川断裂、大陆板块碰撞般的巨响。隐约间,似乎还有无数凄厉、疯狂的嘶吼声从地底传来,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无数恶鬼在其中咆哮!
“不好!是‘深渊回响’!传说坠龙渊镇压着通往异度深渊的裂缝,每隔漫长岁月,封印就会松动,深渊气息喷发,侵蚀万物!”木婆似乎想起了某个极其古老的、被列为禁忌的传说,脸色惨白如纸,“这次的动静……比记载中的任何一次都要大!恐怕……封印出大问题了!”
“快走!这里要塌了!”山猫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满身血污,气息微弱,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指着溶洞另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一条被剧烈震动震开的、通往未知方向的狭窄裂缝,“那边!有空气流动!可能是生路!”
阿树当机立断,一手扶起气息奄奄的木婆,一手拉起小石头,对山猫喊道:“山猫大哥,跟上!”
他看都没再看一眼瘫软在地、被一块巨石砸中大腿、发出杀猪般惨叫的月无痕,以及那重伤垂死的疤三和竹竿。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个人的恩怨显得如此渺小。能否在彻底崩塌的溶洞和即将爆发的深渊灾难中活下去,才是首要问题!
四人如同在怒海狂涛中挣扎的扁舟,顶着不断坠落的巨石和剧烈摇晃的地面,艰难地冲向了那条新出现的、唯一的生路裂缝。
在他们身后,溶洞在剧烈的震动中彻底坍塌,无数的岩石将暗月商会的三人,以及那具见证了万古沧桑的巨大龙骸,彻底掩埋。只有月无痕充满不甘和恐惧的惨叫,短暂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随即归于死寂。
而那股从渊底弥漫上来的黑暗、死寂、混乱的气息,越来越浓,如同无形的潮水,开始顺着裂缝和通道,向上蔓延,侵蚀着坠龙渊的一切……
第三节:亡命裂隙与希望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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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现的裂缝内部狭窄而陡峭,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四周的岩壁在持续不断的剧烈震动中不断剥落碎石,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合拢,将他们活埋成永恒的化石。身后溶洞彻底坍塌的轰鸣声如同死神的咆哮,紧追不舍,而前方则是未知的黑暗与越来越浓郁的深渊气息。
“快!再快一点!”阿树低吼着,他撑起的青金色元力护罩在如此密集的碎石冲击和深渊气息侵蚀下,光芒剧烈闪烁,消耗巨大。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融合龙魄道源果后虽然元力储备暴涨,但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下,依旧被飞速消耗。
小石头咬着牙,几乎是拖着受伤的身体在前行,每一步都牵动着胸口的剧痛,但他没有吭一声。山猫则跟在最后,凭借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和顽强的意志,躲避着最大的落石,但他的伤势极重,左臂似乎已经骨折,每一步都在崎岖的地面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木婆被阿树半扶着,她的状态最差。衰老的身体本就经不起这般折腾,而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深渊气息,对她这种生机将尽的老者来说,更是剧毒。她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眼神也开始涣散,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婆婆!坚持住!”阿树心急如焚,他分出一缕精纯的、蕴含着磅礴生命气息的龙元,小心翼翼地渡入木婆体内,勉强吊住她一口气。
“孩子……别管我了……”木婆虚弱地摇头,干枯的嘴唇翕动着,“带着小石头……活下去……坠龙渊的封印若破,天下……必将大乱……你要……小心……”
“不!我们一定能一起出去!”阿树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他右眼的金色龙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努力穿透弥漫的黑暗与混乱气息,寻找着前方的生机。龙瞳的视力远超常人,他能看到岩壁的细微结构,能感知到气流的微弱变化。
裂缝并非一直向下,而是在曲折蜿蜒了不知多远后,开始出现向上的坡度。空气中的硫磺味和龙煞气息逐渐减弱,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深渊死寂之气却依旧如影随形,甚至更加浓郁。仿佛他们不是在逃离深渊,而是在主动靠近某个更可怕的源头。
震动持续不断,整个坠龙渊仿佛都在经历一场末日浩劫。隐约间,他们能听到从岩层深处、从上下四方传来的各种恐怖声音——岩石摩擦崩裂的巨响、能量爆发湮灭的轰鸣、以及一些根本无法形容的、充满了疯狂与痛苦的嘶嚎尖啸。那些声音仿佛能直接穿透灵魂,让人产生疯狂的错觉。
“这鬼地方到底怎么了?”小石头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问。
“是深渊暴动。”山猫靠在岩壁上稍作喘息,脸色凝重地分析道,“帝国军部不惜派出‘夜枭’那种级别的顶尖杀手潜入,暗月商会少主亲自带队冒险,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阿树或者龙魄道源果那么简单。我怀疑,他们早就知道坠龙渊的封印近期会出问题,他们的真正目的,或许是封印本身,或者是封印下的什么东西!”
这个猜测让阿树心中一沉。联想到龙魂残念最后断断续续的警告——“小心帝国皇室……他们已被‘虚妄’侵蚀”、“真正的黑暗……正在深渊之下苏醒”。如果帝国皇室的目的与加固封印相反,甚至是想要利用或释放深渊下的黑暗……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把消息传出去!”阿树沉声道。虽然不知道能传给谁,但直觉告诉他,坠龙渊的异变,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绝非一人一地之事。
继续前行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半天,在这黑暗与震荡中,时间感已经变得模糊。阿树体内的元力消耗大半,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右眼的龙瞳光芒也黯淡了不少。小石头和山猫几乎到了极限,全凭意志支撑。木婆更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只有微弱的鼻息证明她还活着。
就在希望似乎要随着体力一起耗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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