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不谈吧。”杨金凤看着马秀丽脸上痛苦的神色,心中一紧,慌忙说:“我觉得你是太悲观了。”
“我?一点儿也不,我很高兴,很满足。”马秀丽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里满是苦涩与无奈。
“啊,那就好,但你必须尽一切力量把你的事情处理好。”杨金凤笑着说,那笑容里满是鼓励与期许。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马秀丽突然激动起来,她站起身,挺起胸脯,长叹一声,在屋里来回踱步。地面在她脚下发出轻微响声,仿佛也在为她的命运叹息。“我一想到这些问题,晚上就睡不着,我不能离婚。”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声音里充满绝望与无助。
“应该试试。”杨金凤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打破这压抑的氛围。
“就算试试,可这意味什么?”马秀丽的声音突然拔高,说出她反复想过千百遍的心事:“这就意味着我的婚姻完全失败了,这和不离婚有什么区别吗?”她走到窗户跟前,站在那里无意识地摆弄着窗帘,窗帘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团,又被展开,就像她混乱不堪的生活。然后又走过来,两手紧抱胸膛,站在杨金凤的面前,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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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和他在一起,是我唯一的愿望。如果办不到,一切都无所谓了,无所谓了。不管怎样了结,结果都一样。”马秀丽的声音渐渐低沉,她久久凝视着杨金凤的脸,缓缓伸出手,拉住对方的手,那双手冰凉又颤抖:“我这人很不幸,父亲成了走资派。丈夫因此抛弃我。如果天下真有不幸的女人,那就是我。”说着,她扭过头去,泪水再次决堤,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杨金凤满心都是对马秀丽的怜悯,可她却感到无比的无力,只能静静地陪在一旁,看着好友被痛苦淹没。
马秀丽缓缓走到方桌前,拿起一只酒杯,手微微颤抖着倒了一杯酒。她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木然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背影满是孤寂与凄凉。
杨金凤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离开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已深,月光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一层清冷的纱衣。
马秀丽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愈发伤心。她知道,杨金凤这一走,再不会有人来触碰她潜藏在心底那种极度悲伤的感情,那被揭开的伤口,又将独自在黑暗中慢慢愈合。
杨金凤回到家里,家中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家人亲切的笑容让她心中一暖。怀着满满的同情心,她将马秀丽的事情讲给家里人听。
“你应该多帮助马秀丽。”马友志认真地说,眼神中满是关切。
而牛志民,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情感漩涡里越陷越深,难以自拔。“秀丽,我们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他烦躁地说,试图通过争吵逼马秀丽离婚。马秀丽只是沉默,半晌才轻声说:“志民,我不想离婚,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她的声音满是哀求,可牛志民像铁了心一般。他既渴望挣脱马秀丽的束缚,与李云凤双宿双飞,享受自由甜蜜的爱情;又舍不得李云凤的温柔体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渴望能和李云凤远走高飞,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可村里繁杂的事务像沉重的枷锁,牢牢将他困住,让他无法脱身;他试图通过争吵逼马秀丽离婚,可她像一堵沉默而坚固的墙,任他如何发泄、如何嘶吼,都不为所动,让他倍感无奈与烦躁。
与此同时,马品的命运也在悄然发生转变。每当夜幕低垂,记忆的闸门便会悄然打开,那个求婚遭拒的屈辱瞬间,如同锋利的匕首,一次次刺痛马品的心。他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潮,从耳根蔓延至整张脸庞,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他在心底不断地安慰自己:“我可是个能挣钱的工人,难道还怕找不到老婆?何必为了这点事这般苦恼。等过些日子,我定能将她从心里彻底抹去。”然而,这番自我宽慰的话语,却如同轻飘飘的羽毛,难以抚平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六年的光阴悄然流逝,可那段往事在马品心中非但没有褪色,反而愈发清晰,如同镌刻在心底的烙印,挥之不去。每一次回想,痛苦便如潮水汹涌袭来,与最初的感受别无二致。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成家的渴望如同熊熊烈火,在心底日夜燃烧,可命运却仿佛与他开个残酷的玩笑,婚姻的殿堂始终对他紧闭大门。失恋的痛苦如影随形,像毒蛇缠绕着他,让他在无数个漫漫长夜里辗转难眠。他深知,在自己这般年纪过着独身生活,其中的苦涩与无奈,又岂是旁人能够体会。他将认识的适龄女子在脑海中一一过滤,然而不是早已嫁为人妇,便是难以入他法眼,总觉得世间女子,竟无一人能契合他心中那模糊却又清晰的身影。尽管他在心底无数次告诉自己,这并非自己的过错,可每当夜深人静,对父亲的埋怨便如野草在心底疯狂生长——当初,父亲为何要动手打春梅的母亲?这份埋怨,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却又只能深埋心底,无法言说。
岁月的长河缓缓流淌,工作的忙碌与生活的琐碎,如同轻柔的微风,渐渐吹散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他对马春梅的思念,也如退潮的海水,日日减少。他急切地盼望着能听到她结婚的消息,仿佛那是一剂治愈心病的良药,能让他彻底摆脱这段感情的桎梏,就像拔掉一颗折磨许久的病牙,虽会有短暂的疼痛,却能换来长久的轻松。
又一个春天如约而至。这是一个格外爽朗可爱的春天,没有呼啸的风雪,也没有变幻无常的天气。春日暖阳如同温柔的手掌,轻抚着大地,植物、动物和人类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这生机勃勃的景象,也鼓舞着马品,他暗自下定决心,要抛开过往一切,以全新的姿态去规划自己的独身生活。
然而,春天的脚步似乎格外迟缓。白天,冰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慢慢融化,滴滴水珠顺着屋檐落下,奏响一曲欢快的乐章;可一到夜晚,气温骤降至零下,寒气如猛兽般席卷而来,道路上很快结上厚厚冰层,仿佛给大地披上一层晶莹却又危险的铠甲。春节之时,整个世界依旧被皑皑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世界。春节过后,一阵温暖的春风悄然吹来,乌云如潮水迅速笼罩大地,一场喜人的春雨随之降临。雨滴淅淅沥沥落下,滋润着干涸的土地。风停之后,灰色浓雾如同神秘面纱,弥漫在天地之间,将大自然变化的秘密尽数遮掩。直到阳春三月,天空终于放晴,真正的春天才姗姗来迟。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如同金色的绸缎,迅速融化水面上薄薄的浮冰;温暖的空气中,带着苏醒的水蒸气,轻轻晃动着,仿佛在欢快地舞蹈。刚破土而出的嫩草,如同绿色地毯,铺满大地;迎春花与各种早春的花草竞相绽放,生机勃勃,仿佛在微笑着迎接春天的到来。枝条上,金黄色的花朵肆意盛开,一群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在花丛中忙碌穿梭,为这春日增添一抹灵动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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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一封家书打破了马品平静的生活。父亲在信中告知,母亲生病了。马品接信后,心急如焚,立即踏上回家的路途。说来也奇,母亲见到儿子那一刻,病情迅速好转。在家的日子里,马品偶然得知,马春梅依然没有结婚。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他原本渐渐平静的心海,激起层层涟漪,让他心中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喜悦。
马品穿着一身整洁的工作服,缓缓走出家门,漫步在麻荒地的大街上。这里的每条街巷,都承载着他童年的回忆,那些回忆里,既有辛酸苦辣的滋味,也有懵懂无知的幸福。在村民们眼中,他无疑是个幸运儿,凭借父亲村干部的身份,得以成为一名铁矿工人。身上这身漂亮的工作服,在麻荒地这些贫苦农民的眼中,闪耀着别样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并非无人愿意嫁给他,而是他的心里始终装着那个难以忘怀的人,才让他在婚姻的道路上徘徊不前。
正思索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女人的出现,如同春日里的惊雷,瞬间让马品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那种感觉,与六年前向她求婚时如出一辙。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却谁也没有想要回避的意思。当真正面对面时,马品的脸颊依旧不争气地泛起红晕,眼神中满是胆怯;而马春梅却落落大方,主动伸出手,微笑着问道:“你娘的病好了吗?”
“嗯,已经好了。这几年,你也好吧。”马品声音怯怯的,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青涩的少年。
春梅轻轻叹口气说:“哎,凑合吧。”说完,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马品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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