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永远闭上眼睛的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掠过那些为了堵住缺口而用身体堆砌起来的、至今还未被搬开的阵亡者遗体。
掠过一面虽然残破不堪、却依旧在城头猎猎作响的战旗。
李向阳看着这一幕,双拳紧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李月初偏过头,不忍再看,月光般清冷的面容上,滑过一道清晰的泪痕。
穆清雪则是下意识靠近李向阳,光暗之力在她周身不安地流转,仿佛在共鸣着这片土地巨大的悲伤与死亡。
赵承轩城主倚在长枪上,这位铁血的汉子,此刻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他环视着他的城,他的兵,他死去的子民,嘴唇翕动,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到无法承载的叹息。
李木子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空气。
胜利了吗?
是的。但我们失去的,远比获得的更多。
这惨胜的代价,如同最冰冷的刻刀,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都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小兄弟,跟我到城主府一叙吧。”赵承轩恢复了一些力气,来到了李木子几人身边发出了邀请。
李木子等人点了点头,赵承轩刚想走下城墙,却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李向阳眼疾手快将赵承轩扶起,正巧两名士兵,抬着一个担架从其身边经过。
微风吹过,将担架上的白布吹起一角,露出了其中年轻的面庞。
赵承轩看起那熟悉的脸庞,鼻头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滴落。
抬起手想要去轻抚对方的脸庞,但却没敢。
担架上躺着正是之前来劝说赵承轩撤退的年轻战士。
李木子也对将手放在了赵承轩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赵城主,我们先走吧!”
赵承轩点了点头,别过头去将眼泪擦干。
李木子带着身边几人直接瞬移到了城主府门口。
赵承轩看着眼前恍惚的场景,虽然已经多次见过李木子使用瞬移,但是如今亲身经历,心中还是有些惊讶。
赵承轩看着萧瑟的大门,带着几人走进了府内,来到大厅中。
“坐吧!不过当前估计也就只有点水了,府内的人员基本都是遣散的遣散,逃命的逃命去了!剩下的都去了城墙上了。”
李木子随意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从桌子上拿起水壶倒了一杯,并不在意水早已凉透。
“赵城主,不必客气,赵城主的气节我们佩服。”
赵承轩有些神情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强打起精神,看着面前四张年轻的面孔。
“还不知道几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呢?”
“也是怪我,竟然连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
李木子当然也看出了对方的异样,但是来自精神上的问题,他没办法处理,只能靠时间去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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