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三十分,太阳偏西,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李云龙率领的新一团主力,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急行军,如同一条裹挟着尘土的钢铁洪流,准时抵达刘家堡外围。
部队没有片刻停歇,立刻按照预定作战方案,如同精密齿轮般迅速展开、部署。
一营在张大彪的怒吼声中,迅速在正对无名高地的开阔地展开攻击队形,一挺挺重机枪、一个个掷弹筒组被布置在前沿,战士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挖掘简易的单兵掩体,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令人窒息的压抑。
二营在沈泉的指挥下,悄无声息地向左翼运动,如同一把悄然出鞘的弯刀,意图迂回包抄。四营在副团长孔捷的亲自带领下,则向右翼疏林地带动,他们的任务同样艰巨,需要切断鬼子可能的退路并协同主攻。
与此同时,无名高地上,日军高桥大队临时指挥部内,气氛同样紧张。几名中队长正进行最后的部署确认。第一中队长木村大尉指着地图坚持道:大队长阁下,敌军主攻方向很可能是正面斜坡。我建议将主要火力集中于此!
第二中队长田中大尉立即反驳:木村君太过保守!八路最擅长侧翼偷袭。我右翼阵地需要更多掷弹筒和机枪支援!
第三中队长中村大尉相对冷静:诸位,我军占据地利,但工事尚未完备。应当采取弹性防御,各中队保留预备队,随时支援薄弱环节。
高桥大队长最终拍板:木村中队负责正面防御,田中中队确保右翼安全,中村中队作为机动预备队。各阵地形成交叉火力,确保无死角覆盖。记住,我们只需坚守到援军到来!
无名高地上,日军哨兵几乎在新一团部队出现的同时就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敌袭!八路军主力!东南方向!哨兵的惊呼和急促的哨声瞬间打破了高地上的忙碌。
高桥大队长猛地举起望远镜,看到山下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八路军部队,以及那明显远超他预想的规模和装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八嘎!这么快?!他们难道不需要休整吗?!高桥心中巨震,李云龙部队的回援速度和展现出的攻击决心,远超他的预料。
但他毕竟是一名老牌军官,强压下心中的惊愕,立刻嘶声下令:全员、准备战斗!快快的!机枪阵地就位!炮兵、瞄准敌方冲击队形!掷弹筒、自由寻找有价值目标!让他们看看帝国军人的厉害!没有命令,不准后退一步!擅自后退者,军法从事!
高地上的日军第38大队的工事修筑得确实仓促。大队长高桥的命令虽被执行,但中下层军官中普遍弥漫着一种轻视:认为土八路即便获胜也已是强弩之末,缺乏攻坚的重火力,根本不敢、也无法正面冲击皇军固守的阵地。
这种轻敌情绪,让他们挖掘的战壕深度不够,机枪掩体加固不足,防炮洞更是简陋。当新一团的炮兵阵地赫然出现时,许多鬼子兵眼中才第一次流露出惊愕与恐惧。
下午三点整,晴空之下,三发红色信号弹拖着醒目的尾烟,猛地从新一团指挥部所在的位置升空,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
信号弹就是命令!
炮兵营!全体都有!目标,日军前沿阵地及疑似火力点!五发急速射!放!王承柱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命令。
下一瞬间,新一团炮兵阵地上,如同地动山摇!
…
四一式山炮、九二式步兵炮(包括缴获的那门)、超过十门的各型迫击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集体怒吼!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无名高地日军阵地!
高地上,木村大尉在他的正面指挥所内声嘶力竭地大喊:全员隐蔽!注意防炮!机枪小组待命,准备迎接步兵冲击!
右翼阵地,田中大尉来回巡视,督促士兵:掷弹筒组就位!一旦敌军进入射程,立即开火!让他们见识帝国军人的厉害!
而中村大尉则冷静地指挥他的预备队分散隐蔽:保存实力,等待反击时机。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将高地笼罩,一团团黑红色的火球夹杂着泥土、碎石、木屑以及残破的肢体腾空而起!浓密的硝烟几乎将整个山头覆盖。
日军的简易工事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显得脆弱不堪,不断有战壕被炸塌,有机枪掩体被直接命中,连人带枪炸上天。
整整二十分钟的炮火急袭,仿佛要将整个山头犁平一遍。高地上的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想象的猛烈炮火彻底打懵了,伤亡惨重,通讯一度中断。
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的瞬间,李云龙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战场!
司号员!吹冲锋号!全体进攻!
杀啊!震天的喊杀声从山下的三个方向同时爆发!
正面,一营在张大彪的亲自率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流,发起了凶猛的正面突击!张大彪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边冲边扫射:一营!跟老子冲!拿下山头,晚上吃肉!
作为全团的尖刀,一营的攻击最为猛烈。一连长赵铁牛,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冲在全连的最前面。他作战极其凶猛,战术却毫不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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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利用每一个弹坑、每一处起伏,时而匍匐,时而跃进,手中的三八式步枪不断点射,压制着前方残存的火力点。他厉声吼叫着,指挥战士们分散队形,交替掩护,硬是在日军混乱却依旧顽强的阻击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机枪小组就位!正面200米,扫射!木村大尉立即组织反击。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顿时喷出火舌,组成密集的火力网。
左翼,二营在沈泉的指挥下,也开始向上猛攻,牵制日军侧翼火力。
营长沈泉冷静地指挥部队向上猛攻。四连长周大眼,人如其名,眼光毒辣,最擅长捕捉战机。他发现日军右翼一处阵地因炮火覆盖出现短暂的火力空白,立刻大吼:四连的!跟我从这边上!手榴弹准备!
他身先士卒,带领一个排的战士猛地斜插过去,一片手榴弹砸过去后,趁着硝烟未散就突入了日军前沿战壕,与惊醒过来的鬼子展开了激烈的近战,成功牵制了大量敌军。
第二小队向左移动50米,建立交叉火力!掷弹筒,瞄准那片灌木丛,轰击!田中大尉在右翼指挥部观察到八路军迂回部队,立即调动兵力。就在他站在掩体外指挥时,距离400米外的一处高地上,尖刀队狙击手王喜奎通过九九式狙击枪的瞄准镜锁定了他。
一声清脆的枪响。田中大尉身体一震,额头出现一个血洞,当场毙命。
中队长阁下!旁边的副官惊呼,立即接替指挥:全军继续战斗!为田中中队长报仇!
右翼,四营阵地上,副团长孔捷一把扯掉帽子,对着身边的三个连长吼道:十连、十一连、十二连!都给老子听好了!证明咱们四营的时候到了!一营二营是主力,老子承认!但咱们四营也不是孬种!
甭管以前是干什么的,是投诚过来的还是收编的,现在咱们只有一个名字:八路军新一团战士!肚子里那口打鬼子的气,都给老子憋足了!今天,就让团长瞧瞧,让一营二营瞧瞧,咱们四营的兄弟,骨头一样硬!冲啊!
十连长李长顺,这个曾经的伪军连长,此刻脸色涨红,激动地对着自己的兄弟们喊道:弟兄们!孔副团长说得对!咱们以前是披过那身黄皮,替鬼子办过事!但那不是咱们的本心!
咱们没祸害过乡亲,咱们心里憋屈!今天,机会来了!挺直腰杆,拿起枪,狠狠打这帮狗日的小鬼子!让家里的爹娘婆姨都知道,咱们是打鬼子的好汉!不是汉奸!杀鬼子!
十一连长王老二也嘶哑地附和:对!杀鬼子!洗刷耻辱!就在今天!兄弟们,跟我上!谁他娘的要是怂了,别怪我王老二不认识他!
杀鬼子!四营的战士们,尤其是那些投诚过来的士兵,被这番话语激得热血沸腾,耻辱、愤懑、渴望证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了惊人的勇气,跟着他们的连长,悍不畏死地向着陡峭的山坡发起了冲击!
日军的反应极其迅速凶悍。尽管遭受了惨重炮击,损失了近三分之一兵力,工事也多处被毁,但残存的日军立刻展现了其顽强的战斗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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