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顺利签约那天,公司特意办了场庆功宴。下班前,同事们都在兴奋地讨论去哪里吃饭,说要好好庆祝一下。小张拍着我的肩膀说:“林姐,这次你可是头功,今晚必须多喝几杯!”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段时间家里的事闹得我心力交瘁,就算项目成功了,也高兴不起来。但同事们都这么热情,我不好扫大家的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出发前,我给周明发了条消息:“今晚公司庆功宴,可能晚点回,你让妈早点睡,不用等我。”发完消息,我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结束后可能有点晚,你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我其实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心里还有一丝微弱的期待。毕竟这是项目成功的日子,我想让他分享我的喜悦,也想在深夜回家时,能看到一个温暖的身影。
庆功宴定在一家不错的餐厅,包厢里气氛热烈。领导特意给我敬了酒,说:“林薇,这次辛苦你了,这个项目能成,你功不可没!”同事们也纷纷举杯,说着祝贺的话。
我端着酒杯,笑着回应,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酒精慢慢上头,心里的委屈和疲惫也涌了上来。大家都在庆祝成功,可没人知道,我为了这个项目,受了多少委屈,熬了多少个通宵,更没人知道,我的家里还有一场永远吵不完的架。
“林姐,怎么一个人喝酒?不开心吗?”小张坐在我旁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没有,就是有点累。”我笑了笑,掩饰心里的难过,“挺好的,项目成功了,大家都能轻松点了。”
“是啊,接下来能稍微歇口气了。”小张叹了口气,“不过林姐,你也别太累了,家里的事……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也别太较真,身体最重要。”
我点点头,心里暖了点。还是同事懂我。
宴席过半,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看,周明还没回消息。心里的期待一点点变成失落。我知道,他大概是不会来了。
回到包厢,我没什么胃口了,只是坐在那里听大家聊天。看着同事们一个个被家人打电话催回家,或者说“结束后我老公老婆来接我”,心里的落寞越来越重。
他们的成功有人分享,他们的晚归有人惦记,可我呢?我只能一个人来,一个人回。
大概晚上十点,庆功宴结束了。大家在餐厅门口道别,有车的开车送没车的回家,没车的要么打车,要么等家人来接。我站在路边,看着同事们一个个离开,心里空落落的。
深秋的晚上很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我拿出手机,又给周明发了条消息:“庆功宴结束了,你现在方便来接我吗?我在XX餐厅门口。”
这次,他很快回了消息,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照片里,婆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眉头皱着,像是在咳嗽。他的消息是:“妈刚才突然咳嗽得厉害,我走不开,你自己打车回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破灭了。又是这样,永远都是婆婆不舒服,永远都是我不重要。我甚至能想象出,这张照片是不是婆婆故意摆拍的,就为了不让周明来接我。
我没回消息,把手机揣回兜里,站在路边等出租车。风很大,吹得我头发乱飘,也吹得眼睛发酸。我明明是在庆祝成功,可现在却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孤独又可怜。
出租车来了,我上了车,报了地址。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姑娘,怎么一个人?这么晚了,家人不担心吗?”
“嗯,他们……有点事。”我含糊地回答,不想多说。
司机师傅叹了口气:“工作再忙也要顾上家啊,家人最重要。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是个能干的姑娘,不容易。”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路灯一盏盏闪过,映照着我的脸。是啊,家人最重要,可我的家人,把我当外人。
到了小区门口,我付了钱下车。走到单元楼楼下,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心里稍微动了一下。也许他们还没睡,在等我?
我快步上楼,掏出钥匙开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客厅里亮着灯,婆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明坐在旁边陪她说话。
看到我回来,他们都愣住了。婆婆立刻把电视音量关小,没好气地说:“哟,大忙人回来了?庆功宴结束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过夜呢。”
周明站起来,走过来想接过我手里的包,说:“回来了?路上冷不冷?妈刚才确实不舒服,我没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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