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完过户手续的那天下午,我拿着三十八万卖房钱,直接去了医院。我把钱存进医院的账户,医生确认到账后,给我开了一张收据。医生说,下周三就能安排手术,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我拿着收据,走到儿子的病房。老公正在给儿子喂水果,儿子看到我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说,妈妈,钱凑够了吗?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凑够了,下周就能做手术了。儿子笑了,说,太好了,做完手术我就能回家了。
我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我知道,他说的家,已经不是我们之前的婚房了。我们把房子卖了,以后就没有固定的家了。但是我不能让儿子知道这些,我只能笑着说,对,做完手术我们就回家。
老公站起来,拉着我走到病房外面。他说,房子卖了,我们以后住哪里?我说,先租个房子住吧,等儿子病好了,我们再慢慢攒钱买房。老公点点头,说,好,我明天就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出租屋。
当天晚上,我们收拾了婚房里的东西。房子里的家具和家电,我们都没带走,因为客户说要整套买下。我们只收拾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装了满满两大箱子。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特别难受。这是我们结婚时精心布置的家,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回忆。我和老公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时光,儿子也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现在,为了救儿子,我们不得不放弃这个家。
老公走过来,抱住我说,别难过,等儿子病好了,我们一定能买回来一个更好的房子。我说,我不难过,只要儿子能好起来,一切都值得。话是这么说,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收拾完东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们把箱子搬到车上,然后锁上了房门。我最后看了一眼房子,心里默默说,再见了,我们的家。
第二天早上,老公去看出租屋。我在医院照顾儿子。儿子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他能自己坐起来看电视了。护士来给儿子量体温,说体温已经正常了。我心里很高兴,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中午的时候,老公给我打电话。他说,找到了一个出租屋,两室一厅,每月租金一千五百块钱,离医院也不远。我说,好,只要干净整洁就行,我们先住着。老公说,我已经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下午就可以搬进去了。
下午,老公把东西搬到了出租屋。我从医院回来,看到出租屋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和一个桌子。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们有地方住了。
老公说,委屈你了,让你住这么简陋的地方。我说,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和儿子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老公抱住我,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说,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互相扶持。
晚上,我们在出租屋做了第一顿饭。饭菜很简单,只有两个青菜和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但是我们吃得很香,因为我们知道,儿子的手术有希望了。
吃完饭,我给婆婆打了个电话。我想告诉她,儿子下周要做手术了,让她放心。电话接通后,婆婆的语气很平淡。她说,知道了。我说,妈,你要不要来医院看看小宝?婆婆说,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你们照顾好他就行。
我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儿子生病了这么久,婆婆只来看过一次,而且还是在儿子刚住院的时候。现在儿子要做手术了,她竟然说身体不舒服不来。但是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好,那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老公问我,妈怎么说?我说,妈身体不舒服,不来了。老公说,没事,我们自己能照顾好小宝。我说,嗯。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在医院和出租屋之间奔波。我每天早上去医院照顾儿子,中午回家给老公做饭,下午再回到医院。老公则负责跑前跑后,办理手术相关的手续。
手术前一天,医生找我们谈话。医生说,手术前需要家属签字,还要再交两万块钱的手术耗材费。我和老公赶紧去交了钱,然后签了字。医生说,手术大概需要四个小时,让我们在外面等着。
晚上,我在医院陪着儿子。儿子有点害怕,他说,妈妈,手术会不会很疼?我抱住他,说,不会的,医生会给你打麻药,你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你醒来,病就好了。儿子点点头,说,好,我听妈妈的。
我给儿子讲了几个小故事,他慢慢睡着了。我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手术能顺利进行。
这时候,老公给我发来微信,说他去婆婆家了,想让婆婆明天去医院陪我们一起等。我回复他,好,让妈尽量过来吧。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老公回来了。他说,妈说明天要去赶集,没时间来。我听了,心里一下子凉了。儿子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这可是关乎生命的大事,婆婆竟然还要去赶集。我真的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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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她怎么能这样?儿子都要做手术了,她还有心情去赶集?老公说,妈说赶集是早就约好的,不好推辞。我说,什么事能比孙子的命还重要?老公说,别生气了,妈年纪大了,想法和我们不一样。我说,我不是生气,我是心寒。
老公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抽烟。我知道他也很为难,一边是他妈,一边是他儿子和老婆。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婆婆的做法。
手术当天早上,我们早早地就来到了医院。护士把儿子推进了手术室,我和老公站在手术室门口,心里特别紧张。我紧紧抓住老公的手,手心全是汗。老公说,别担心,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高。我说,嗯。
我们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着,谁都没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不停地看着手表,希望手术能快点结束。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还没灭。我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走着。老公说,别着急,手术需要时间。我说,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担心。
这时候,我看到婆婆竟然来了。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慢悠悠地走到我们面前。我说,妈,你怎么来了?婆婆说,我赶集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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