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画画比赛领奖的那天下午,我带着他刚走出学校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是陈强,他瘦了很多,头发也乱蓬蓬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很憔悴。
儿子看到他,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离婚后我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所交集。
陈强快步走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和儿子,声音沙哑地说:“小宝,爸爸来接你了。”
儿子紧紧抓住我的手,小声说:“我不跟你走,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陈强的眼神暗了暗,转向我说:“我能和你聊一会儿吗?就几分钟。”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儿子,说:“小宝,你先去旁边的便利店等妈妈,妈妈马上就来。”儿子点点头,拿着奖状走进了便利店。
我和陈强走到路边的树荫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说:“这是我和我妈断绝关系的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我接过纸,上面写着陈强自愿与婆婆断绝母子关系,以后不再往来,婆婆的生老病死都与他无关。我看着协议,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陈强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不该偏袒我妈,不该一次次让你和小宝受委屈。离婚后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根本离不开你们。我已经把我妈给我的那套房子卖了,钱我会还给你,就当是我弥补你们的。”
我说:“不用了,那套房子是你妈给你的,跟我没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必要这样。”
“有关系!”陈强激动地说,“那套房子本来就该是你的,是我妈抢过去的。我已经跟我妈和我弟彻底闹翻了,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们了。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复婚,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小宝,再也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我看着他,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想起儿子生病时他的无助,想起婆婆闹事时他的妥协,想起离婚时他的眼泪。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陈强,太晚了,”我说,“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和小宝现在过得很好,很安稳,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不晚!一点都不晚!”陈强抓住我的手,“我已经改了,我再也不会听我妈的话了。我找了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以后我会努力赚钱,给你和小宝更好的生活。小宝还小,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就当是为了小宝,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提到儿子,我的心揪了一下。我知道,单亲家庭对孩子的成长可能会有影响,但是我更知道,一个充满争吵和委屈的家庭,对孩子的伤害更大。
“小宝需要的是一个安稳、幸福的家,而不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家,”我说,“以前的日子,你也看到了,我们天天吵架,小宝吓得不行。我不想再让他经历那些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吵架了!”陈强说,“我已经和我妈断绝关系了,她再也不会来闹事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再也不会有别人来打扰我们了。”
“你能保证吗?”我看着他,“你妈是你亲妈,血浓于水。现在你说断绝关系,以后她老了,生病了,你能不管她吗?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的样子?”
陈强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无法给出这个保证。
“我已经起诉过你妈和你弟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你一句断绝关系就能解决的,”我说,“我现在只想和小宝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想再卷入任何纷争。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找我们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陈强拉住我,说:“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和小宝,我不能失去你们。”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甩开他的手,“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祝你以后能过得好。”
我走进便利店,儿子立刻跑过来,说:“妈妈,爸爸走了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走了。我们回家吧。”
儿子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妈妈,我不想爸爸回来。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再也没有人吵架了。”
我心里一酸,抱住儿子说:“好,我们以后就一直这样,妈妈永远陪着你。”
回到家,我把陈强给我的断绝关系协议扔在了一边。我知道,这份协议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他现在和婆婆断绝关系,以后也难免会有牵扯。我不想再冒这个险,不想让我和儿子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生活,再次被打破。
接下来的几天,陈强经常来学校门口等我们,想要和我复合。我每次都直接绕开他,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他还会给我发微信,用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我都拉黑了。
有一天,我带着儿子去超市买菜,又遇到了陈强。他跟在我们身后,一直说他知道错了,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儿子吓得紧紧拉住我的手,说:“妈妈,我们快走吧,我不想看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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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脚步,拉着儿子走出了超市。陈强还想跟上来,我回头对他说:“陈强,你别再纠缠我们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样只会让小宝害怕。如果你真的为小宝着想,就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陈强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说:“我只是想弥补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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