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仙微微蹙着眉头,沉浸在思考之中,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夹在指间的笔杆,笔尖悬在铺开的草稿纸上方,随着他思考的节奏轻轻颤动,留下几个犹豫不决的墨点。
看那紧抿的唇线和专注的眼神,似乎是陷入了某道棘手的难题当中。
终于,他像是放弃了挣扎,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用带着几分无奈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南初晓。
“嗯~嗯~嗯~”
南初晓正心情愉悦地捧着一杯奶茶,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浅笑。
他甚至不自觉地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哼着不成调的欢快小曲儿,脚尖还在桌下轻轻点着节拍,整个人显然进入了某种自得其乐的放松状态。
徐仙看着他这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点好奇和不易察觉的调侃:
“这奶茶……真的有那么好喝吗?我看你都快开心得当场唱跳起来了。”
南初晓闻言,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徐仙,目光里先是掠过一丝被打断的疑惑,但随即就被满满的,对奶茶的肯定所取代,他眉眼弯弯,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当然好喝!味道超级棒!”
说着,南初晓还很自然地晃了晃手中的奶茶杯,发出液体摇晃的声响,热情地发出邀请:
“你要不要试试看?真的不错!”
听到南初晓的邀请,徐仙明显地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飘向南初晓手中那杯奶茶,目光在那根被南初晓咬得微微有些瘪下去的透明吸管上停留了一瞬,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脸颊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的薄红,连忙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开口支支吾吾地拒绝道:
“不……不用了!谢谢!”
南初晓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害羞反应,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抱着真诚的遗憾耸了耸肩。
他是真的觉得手里这杯奶茶特别好喝,好喝到想要与人分享这份快乐。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点单时,对着那位店员小姐姐露出了一个格外甜美的微笑,还用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声音叫了声“姐姐”,以至于那位店员一边做奶茶一边忍不住偷看他,最终超常发挥,调出了这杯“神仙饮品”,还是因为今天运气好,碰上了状态最佳的原料……总之,这杯奶茶的味道确实给了南初晓极大的惊喜。
他刚才邀请徐仙时,并没有想过要共用一根吸管那么“亲密”的举动,他原本的打算是推动吸管,在奶茶杯的塑料薄膜封盖上划开一道小口子,然后从那个小口给徐仙倒上一点点尝尝味道。
这样既分享了美味,又保持了基本的卫生距离。
反正只要不是嘴对嘴间接接吻就行。
无奈,徐仙还没等他将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说出口,就红着脸明确拒绝了,南初晓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下意识地快速扫视了一圈教室,确认没有老师巡视的踪影后,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桌面,继续他之前的娱乐活动。
南初晓的左手离开了奶茶杯,自然地按在垫在手下充当掩护的摊开教材上,接着,他的手指像是无意般,顺着教材翻开后形成的中间那条深深的沟壑,一路缓缓向上摸索,到达书页的顶点后,指尖又沿着左边的书页边缘轻轻滑动,最终,精准地停留在了被教材巧妙压在下面的手机上。
徐仙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跟着南初晓的动作,自然也发现了这个小秘密。
他脸上露出些许惊讶,压低声音,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你……你竟然敢在教室里这么……明目张胆地玩手机?”
南初晓闻言,先是再次抬头,目光如同警惕的小鹿般快速扫过教室前后门和窗户,确认了安全后才低下头,手指熟练地在手机屏幕上操作起来。
就在徐仙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时,耳边传来了南初晓那略显慵懒和无所谓的声音: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早就习惯了,”他甚至语气里还带着点“经验之谈”的意味,“只要不影响课堂纪律,不发出声音就行。”
南初晓确实已经习惯了,不过不是在来这个世界后习惯的,而是在原来的世界他上大学时习惯的。
上过大学的都知道,大学大部分课程管理的都比较松散,打游戏睡觉都是很常见的,只要你不干扰课堂老师一般都不会管你的。
这种生活无疑是极具诱惑的,南初晓没上两个月就堕落了,开始跟其他室友一起,上课就找个后排的座位,书一翻开拿出手机签个到就开始玩了起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年,所以南初晓才说他早就习惯了。
之前在十二中的时候,因为有些顾虑,南初晓还比较克制,但现在那些顾虑要么消失了,要么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因此南初晓开始逐渐放飞自我了。
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来打发时间就是其中之一。
徐仙对南初晓这个回答显然有些不理解,甚至觉得有些离经叛道,他微微蹙眉,用带着困惑和探究的语气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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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那……你这样‘习惯’多久了?”
“嗯……”南初晓稍稍偏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仿佛在回忆遥远往事的神情,用一种颇为怀念的语气说道:
“挺久的了,算起来……大概有三四年了吧?怎么了?”
“没……没什么……”徐仙听到“三四年”这个数字,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三四年前,南初晓可能刚初中毕业,甚至可能还没毕业,一想到南初晓可能从那么早开始,就沉迷于手机和网络,徐仙一时间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毕竟两人认识时间不长,交浅言深是大忌。
南初晓见徐仙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便也乐得清静,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手机屏幕上,手指灵活地操作起来。
徐仙见状,索性放下了笔,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南初晓的手机屏幕上,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试图通过观察南初晓的操作和游戏界面,来理解这个能让南初晓如此着迷、甚至不惜在课堂上冒险的“游戏”,究竟有什么独特的乐趣。
看了一会儿,徐仙手指在界面上,忍不住小声问道:
“唉,这个‘第八’是什么意思?这局游戏已经结束了吗?”
南初晓:“……”
………
“走吧。”
上了一上午的课,南初晓感觉精神有些疲惫。
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身体关节处立刻传出了一连串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生锈的机器重新得到了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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