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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蛆虫盛宴（第1页）

“找到你了。”曲哲的嘴咧开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宽度，发出的却是某个曾在林谈噩梦中响起的、多重叠加的声音，“守陵人的小老鼠。”

张欣栎只来得及激活“悲王”傩面，就被一道从观察窗玻璃直接穿透而出的暗金光芒击中胸口！她倒飞出去，撞在后方墙上，骨白念珠散落一地。防护服胸口的布料瞬间碳化，露出下面一个正在迅速扩大的、树根状的暗红色烙印。

邓百川带着四名墨家弟子冲进监控室时，看到的是昏迷的张欣栎，和隔离仓内对着他们“微笑”的曲哲。后者的右手正缓缓插入自己左胸心脏位置，暗金色树脂如血液般涌出，在身前凝聚成一个微型的、与星图上一模一样的星座模型。

“告诉林谈……”曲哲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回光返照，“去找……黑图书馆……找……夜摩经……的……真本……只有……那些……文字……能……对抗……‘母亲’的……低语……”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右手猛地抽出，带出一团跳动的、半木质化的血肉，那是他残存的人类心脏。暗金光芒大盛，笼罩了整个隔离仓。当光芒消退时，曲哲的身体已经彻底僵化为一尊怪异的木雕，唯有右眼依旧晶体化，内部封存着一滴缓缓旋转的暗金色液体，如同某种邪恶的琥珀。

而地面上，他用树脂绘制的星图与建木根系重叠示意图，正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仿佛在等待某个注定会看到它的人。

张欣栎和邓百川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可不知怎么的，他们似乎听到遥远的虚空中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

“唉……”

长安城西南部的吉祥村，是这座古城中为数不多尚未被钢筋水泥吞噬的城中村。狭窄的巷道如同迷宫，两侧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成的低矮砖房，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的砖块，像一块块结痂的伤口。电线在头顶杂乱交织，如同巨大的蛛网。即使在正午时分，阳光也难以穿透这层层叠叠的障碍，只在坑洼的水泥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谈蹲在巷子深处一栋老式筒子楼的三楼拐角，盯着面前那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眉头紧锁。他戴着一副浸过特殊药液的橡胶手套，指尖轻轻拨开死者大张的嘴巴，一团乳白色的蛆虫立刻如同沸腾的粥般涌了出来，顺着他的手套往下爬。

“第七个了。”站在他身后的驻地派出所的王警官脸色发青，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死状一模一样，蛆虫从七窍钻出，但法医说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根本不可能自然生蛆到这个程度！”

林谈没有立即回应。他小心地避开那些蠕动的蛆虫，检查死者青灰色的面部。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性，身材瘦削，穿着廉价的化纤衬衫和工装裤，双手粗糙，指甲缝里满是黑色的机油，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中村底层劳工。他的眼睛大睁着，瞳孔已经扩散，但最诡异的是眼白的部分：那里布满了细小的、如同根须般的红色纹路，乍看像是毛细血管破裂，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纹路实际上是从眼球内部向外生长的。

“不是自然形成的蛆。”林谈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把银质小镊子，夹起一条蛆虫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蛆虫在他镊子间疯狂扭动，体表竟然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腹部还有一排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小气孔，正不断喷出淡淡的灰色雾气。“这是‘尸蛊’，用特殊手法培育的邪物。它们不是从外部侵入尸体的，而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被种在了体内。”

王警官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被当成了蛊虫的培养皿？”

“比那更糟。”林谈站起身，环顾四周。这栋筒子楼显然已经被废弃多时，墙壁上满是涂鸦和霉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臭味。但在这寻常的破败景象下，他的“望气”能力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那些地板上隐约可见的暗红色痕迹，不是血迹，而是某种用特殊材料绘制的符咒，已经被刻意擦去了大半；墙角有几处不自然的凹陷，像是被什么重物反复撞击过；最可疑的是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它们排列的方式太过规律，几乎形成了一个模糊的符号。

“这不是随机杀人，是仪式。”林谈的声音低沉下来，“有人在用这些人的生命和痛苦，喂养某种东西。而且……”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手臂上的蚩尤残器印记猛地发烫！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一把拽住王警官的衣领，猛地向旁边扑倒！

“砰！”

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地板突然爆裂开来！一只青黑色、布满尸斑和缝合线的手臂破板而出，五指如钩，堪堪擦过林谈的后背！紧接着，整块地板塌陷，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下直接撞了上来！

那是个“人”，至少曾经是。现在，它更像是一具被拙劣拼凑起来的尸偶，那头部是一个光头中年男性的头颅，颈部却缝合着一个年轻女性的躯干，左臂粗壮如劳工，右臂却纤细苍白，明显属于不同的尸体。最骇人的是它的腹部：那里的皮肤被完全剥去，露出里面蠕动的、成千上万条金属光泽的蛆虫！这些蛆虫如同活体铠甲般在它内脏间穿梭，不时喷出灰色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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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傀！”林谈厉声警告，同时从腰间抽出那柄雷击桃木制成的“破罔”短剑。王警官已经吓呆了，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枪，却连保险都忘了打开。

尸傀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腹腔内的蛆虫突然集体暴动！它们如同被激怒的蜂群般喷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张乳白色的“网”，朝两人罩下来！

“闭气！”林谈一把将王警官推到身后，左手迅速从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色符纸，咬破舌尖将一口血喷在上面。“炎阳破秽，急急如律令！”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但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种刺目的白光！这光芒所到之处，蛆虫纷纷爆裂，发出细微的“啪啪”声，灰色雾气被灼烧殆尽。但尸傀的本体却只是后退了几步，腹部的蛆虫源源不断地补充着损失。

“走！”林谈拽着王警官往楼梯口退去，“这东西不是普通武器能对付的，得找专业人……”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楼梯下方，传来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不止一个。

王警官用手电筒照下去，差点当场瘫软，楼梯上，摇摇晃晃地走上来了三具同样扭曲的尸傀！一具的头部被整个倒装在脖子上，一具的双腿被替换成了某种动物的后肢，最后一具干脆是由不同尸块拼成的“蜈蚣”，躯干一节节相连，足足有三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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