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湖底的寒意仿佛渗入了骨髓,即使回到421部队建立在青藏高原腹地的秘密基地已超过二十四小时,林谈偶尔仍会觉得指尖残留着那种刺骨的冰冷,以及触摸那扇刻满密宗经文石门时,精神层面遭受冲击带来的恍惚感。
基地内部灯火通明,充满了高科技设备运转的低频嗡鸣与各种显示屏幕散发的冷光,与外界雪域高原的苍茫原始形成强烈对比。此刻,在基地核心分析实验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林谈、老九、赵东海,以及几位421部队的首席科学家和技术官,围在一个特制的惰性气体防护箱前。箱内静静躺着从湖底图书馆带出的所有物品:几卷材质奇特、非皮非帛的古老卷轴,上面用难以辨识的古老文字和符号记录着信息;三块巴掌大小、薄如蝉翼却坚硬无比的深蓝色晶石板,表面有着天然形成的复杂脉络,偶尔闪过一丝微光;还有一枚触手冰凉、刻有仓颉与犍尼萨复合符号的金属令牌。
林谈将最后一份关于湖底经历的详细报告光屏推向赵东海。“情况就是这样。仓颉和犍尼萨留下的投影信息很明确,‘古圣’与‘星神’系出同源,都是外来者。它们之间的对抗,更像是……同源分支为了争夺‘营养’或‘领地’的内斗。而地球,乃至我们,可能只是它们争夺的战场或者资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锐利,“投影警告,古圣虽曾短暂相助地球众神,但其本质决定它们绝非善类,它们的‘帮助’必然标有价码,甚至可能比星神的直接侵蚀更危险,更具欺骗性。”
赵东海面色严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肩上的担子极重,不仅要处理这些超自然威胁,更要权衡国家利益、社会稳定以及这些远超常人理解的恐怖真相。“同源而异流……这解释了很多疑点。为什么天门残部能那么快转而信奉所谓的‘古圣’,并获得类似却不同的力量。也解释了历史上一些记载模糊、力量属性却截然不同的异常事件。”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防护箱内的晶石板,“这些……‘缓解污染’的方法,可靠性有多高?”
一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陈博士,推了推眼镜,谨慎地回答道:“赵处,林先生带回的晶石板,其材质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初步能量扫描显示,它们能散发出一种极其稳定、频率特殊的场域。这种场域对目前我们已知的、由星神或古圣力量引发的‘认知污染’能量波段,有显着的中和与平复效应。原理……尚不清楚,更像是一种天然的‘信息抗体’。”
他切换了光屏上的图像,显示出复杂的能量波形图。“至于卷轴上的信息,破译工作极其困难,这种文字体系包含了大量象征性和意识层面的信息元,直接强行解读很可能反而引发精神创伤。不过,结合林先生带回的‘钥匙’令牌和那枚黑图书馆戒指,我们或许能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交互方式。仓颉是文字之神,犍尼萨是智慧与破除障碍之神,他们留下的东西,应该需要特定的‘钥匙’和‘权限’才能安全开启。”
老九抱着手臂,沉声道:“即便如此,也需万分小心。上古之事,诡谲莫测。即便是善意的馈赠,跨越漫长时光后,其解读和运用方式也可能产生偏差。鬼众道典籍中记载过不少因误读古物力量而招致灾祸的例子。”
“我明白。”赵东海点头,“陈博士,成立专项小组,代号‘清源’。最高保密权限,调动一切可用资源,优先研究这些晶石板的场域生成原理,尝试进行小规模复制或增强。目标是尽快开发出可批量生产、装备部队的便携式抗污染装置。卷轴的破译工作,由你亲自负责,慢一点没关系,安全第一。”
“是,赵处!”陈博士立刻领命,眼神中既有压力也有一丝接触到未知领域的兴奋。
赵东海又看向林谈和老九:“你们带回的东西至关重要,可能扭转我们在面对这两种污染时的被动局面。辛苦了。”
林谈摇摇头:“分内之事。只是……湖底投影提到古圣‘以人类信仰为食’,这点让我很在意。这意味着它们的行动模式可能和纯粹毁灭的星神不同,它们可能会更隐蔽,更善于蛊惑和操纵。”
“舆论战、精神控制……这确实是更符合现代社会的‘攻击方式’。”赵东海眉头紧锁,“原初兄弟会‘谎言之舌’部门最近在边境和网络上的异常活跃,或许与此有关。我们必须加快‘清源’计划的进度。”
就在这时,赵东海的加密通讯器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立刻接通。
“我是赵东海……说。”他听着对方的汇报,脸色微微变化,“嗯……确认了吗?……好,保持现场最高警戒,我们的人很快就到。”
挂断通讯,他看向林谈和老九:“是企鹅先生那边。他们和我们的第二勘探队,在珠峰大本营附近的那个青铜巨门遗址,有了新的发现。情况有些……出乎意料。我需要立刻过去一趟。林谈,你跟我来,你对蚩尤印记和这些上古之物的感应或许能提供帮助。老九先生,基地这边和‘清源’计划,暂时拜托你照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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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沉稳点头:“放心。”
林谈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走吧。”
数小时后,珠峰北坡,海拔超过六千米的绒布冰川附近。
狂风卷着冰粒,如同刀子般刮过脸庞。即使穿着最先进的恒温防护服,那种极度缺氧和严寒带来的压迫感依旧无孔不入。巨大的青铜巨门嵌在万年冰层与岩壁之间,只露出狰狞一角,门上的古老纹路在高原强烈的紫外线下更显神秘与肃穆。
421部队的工程人员已经在外围搭建起一个临时性的增压防护营地,各种扫描设备和能量探测器对准了青铜巨门,发出各色光芒。
阿卡姆共进会的企鹅先生,依旧穿着那身看似不合时宜却用料考究的礼服,外面套着一件特制的防寒外套。他正拿着一个复杂的便携式分析仪,对着青铜门进行扫描,粗短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他带来的几个共进会成员,其中包括一位看起来像是蜥蜴人的异种技术专家也在忙碌着。贝恩则抱着双臂,如同一座铁塔般站在不远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冰崖,预防任何可能的袭击。谜语大师这次没有跟来,据说是留在共进会总部分析黑图书馆带回的其他资料。
赵东海和林谈穿过气密门,走进营地。企鹅先生立刻迎了上来,他的圆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和一丝兴奋。
“赵处长,林先生,你们来得正好!”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显得有些闷,“我们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什么发现?”赵东海直接问道。
企鹅先生将他手中的分析仪屏幕转向他们。上面显示着复杂的元素光谱图和分子结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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