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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骑士驰援（第2页）

然而，林谈却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雷蒙德等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他体内蚩尤神格的躁动已经平息，与古卷知识的联系也重新变得清晰，但一种难以言喻的、萦绕在心头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那感觉……是熟悉。

一种极其微弱，却又仿佛源自血脉深处、灵魂本源的熟悉感。而来源，正是那截刚刚释放出恢弘秩序之光、驱散了古圣污染的朗基努斯之枪碎片！

这感觉来得毫无道理，却又无比真切。

朗基努斯之枪，传说中刺穿耶稣肋旁的罗马百夫长之枪，是基督教圣物，象征着救赎与神圣。它所散发出的，应该是纯粹的、属于西方教廷体系的“神圣”力量才对。为何会让他这个刚刚继承了东方兵主蚩尤神格、手持华胥氏古卷的人，感到一种仿佛同源般的熟悉？

这绝非错觉。在秩序之光笼罩他的瞬间，那种感觉尤为明显。那光芒并非仅仅是驱散了外来的污染，更像是一种……温和的“梳理”与“唤醒”？仿佛他体内某些沉寂的、与这秩序之光同频的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怎么了，林谈？”老九注意到他的异样，一边调息一边问道，脸色比起刚才好了不少，但傩面的裂纹依旧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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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谈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老九，又看了看同样投来询问目光的河伯与山鬼，沉吟片刻，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不知为何……那朗基努斯之枪的力量，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河伯冯夷拄着杖走近，“是指圣殿骑士的力量属性与我们东方迥异，让你感到排斥吗？”在他看来，东西方神系泾渭分明，力量属性差异巨大，感到不适才是正常的。

林谈摇了摇头，组织着语言：“不，不是排斥。恰恰相反……是一种……仿佛在哪里接触过的熟悉感。很微弱，但很真切。尤其是在那秩序之光笼罩我的时候，我感觉……我体内的力量，甚至包括刚刚吸收的蚩尤神格，都似乎……并不排斥它，反而有种……隐隐的共鸣？”

“共鸣？”山鬼翠羽般的眉头也蹙了起来，“这不可能。兵主蚩尤之力，霸道绝伦，战意凌天，与西方那种强调秩序、信仰与救赎的力量，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子，如同水火，怎会共鸣？”

老九也面露思索：“圣殿骑士团的力量根源，据说是基于对那位‘上帝’的信仰。而我们所知，耶和华实为古圣安插的窃神者……其力量本质，与这朗基努斯之枪所展现的秩序之光，似乎也有所不同？”

这正是矛盾之处。朗基努斯之枪的力量，纯净、有序，带着一种定义规则、守护平衡的意味，与“白斗篷”和光明会所运用的、那种带着侵蚀、扭曲和强制“净化”意味的古圣耶和华之力，明显存在差异。否则，它也无法如此有效地净化古圣残留的力场。

可如果它并非源于耶和华，那它源自何处？为何又会让他感到熟悉？

林谈闭上双眼，仔细回溯着刚才的感觉。他将心神沉入体内，感受着那枚暗红色的神格晶体，以及意识海中流淌的《华胥古卷》知识流。

他尝试着，不再将朗基努斯之枪的力量视为外来的、异质的能量，而是用一种更本质的视角去“观察”它留在自己感知中的那一丝微弱印记。

秩序……定义……规则……守护……

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盘旋。突然，他意识海中那卷苍青色的《华胥古卷》微微震动，一段原本晦涩难明、关于宇宙基础规则构建的描述，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了理解的涟漪！

“规则之弦，并非创造，乃发现与共鸣……混沌非无序，乃无序之海，其中自有韵律潜藏……执掌规则者，非驾驭，乃顺应与守护，如同乐师拨动琴弦……”

这段来自华胥氏的古奥描述，与他感受到的朗基努斯之枪的秩序之光，隐隐对应上了！那枪的力量，并非“创造”了一种秩序，而是“引动”或“加强”了某种本就存在于宇宙基础规则中的“秩序”一面！它是一种工具，一种媒介，其核心是“守护”与“平衡”！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丹田内的蚩尤神格碎片，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那并非战意勃发的躁动，而是一种……仿佛遇到了某种古老“契约”或“烙印”般的反应。一段被封印在神格碎片深处的、极其久远的记忆碎片，如同沉船般微微上浮了一角……

那并非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在更加久远、久远到难以追溯的时代，一种与朗基努斯之枪的秩序之光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力量，曾经与兵主的力量……并非敌对，甚至可能……有过交集？或者说，共同遵循着某种更底层的、关于这片天地的“基础协议”？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谈的脑海，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收缩。

“难道……”他喃喃自语，一个大胆的、几乎颠覆他所有认知的猜想浮现出来，“朗基努斯之枪……它所代表的‘秩序’之力，其真正的源头，并非耶和华，甚至可能……并非西方独有？”

河伯、山鬼和老九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住了。

“并非西方独有？”老九重复道，满脸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

林谈看向他们，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探寻：“我是说，那种‘秩序’‘定义规则’‘守护平衡’的力量本质，可能是一种……跨文明、跨神系的，更为底层和基础的存在？就像……就像构成世界的基石法则一样？”

他想起了华胥古卷中对“混沌之海”的描述，那里并非纯粹的无序，而是蕴含着一切可能的“源泉”，其中自然也包括“秩序”的雏形。而无论是东方的神明，还是其他文明的神只，或许都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式，接触、理解并运用了这同源的底层法则？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朗基努斯之枪，或许并非耶和华的“专属”圣物，它可能是一件更古老的、承载了宇宙某种基础“秩序”法则的器物，只是后来被耶和华或其背后的古圣势力所“占用”或“歪曲”了其象征意义？而圣殿骑士团，在漫长的传承中，或许歪打正着，或者通过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掌握了激发其真正“秩序”一面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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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它展现的力量与光明会的古圣之力不同，并且能有效净化后者造成的污染。因为它们虽然可能同出于“混沌之海”，但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分支……一个走向了扭曲、侵蚀、控制的“伪秩序”，一个则更贴近于维护平衡、定义规则的“真秩序”？

而蚩尤神格，作为东方古老战意的极致体现，其“战斗”的本质，或许并非单纯的破坏，更深层次上，也是为了“守护”某种平衡，对抗某种“失序”？因此，在面对这种纯粹的、守护性的“秩序”之光时，才会产生那种微弱的、源自古老本源的共鸣与熟悉感？

这一切都只是林谈基于瞬间感知和碎片信息的大胆推测，但逻辑上似乎又能自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东西方神系之间的壁垒，或许并非想象中那么绝对。在更古老的层面，可能存在着某种未知的联系，或者至少，面对着共同的、源自宇宙本源的规则。

这个发现，无疑为对抗古圣与星神的联盟，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充满可能性的窗户。

林谈将自己的推测缓缓道出，虽然只是猜想，但结合他亲身的感受和华胥古卷的启示，让河伯、山鬼和老九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与深思。

大殿内，能量池汩汩流淌，十二尊无面巨像沉默矗立。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与净化，此刻又笼罩在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猜想之中。

前路的迷雾，似乎被这偶然感知到的一丝“熟悉感”，撕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露出其后更加宏大、也更加复杂的真相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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